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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喑哑一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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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白正思量时,温荆已然推门进了来,她觉出那人落在她身的目光。

她手中药已然制成,听得温荆在身后问道:“你可知,今日你见的人是谁。”

安月白转过身,掀开帘,正对上温荆的眼光。她张了张唇瓣,却想起昨夜他那般抗拒承认她,终是未发一言,轻轻点了头。

温荆望着她几欲开口,心下本是揪了一刻的;却见她终归还是选择继续佯装无言,只觉她是对他有怨。

她不是青蓝,她就是阿白。否则如何认得翟家翟徽?更何况若真是哑女,又如何与翟徽交谈半刻,直到他去寻二人?

方才与翟徽谈话时,他虽口口声声叫阿白青蓝之名,可温荆已知他明了阿白身份。翟徽必然是知晓阿白是翟青之徒,才会为了兄弟之事,与阿白交谈,共同谋划。

“……旁的我不问,我只问你。”温荆说话间,已然嗓中发了沙,音色喑哑:“那夜途径鬼渊时,你可曾擅离客栈去……”

他说到最后,竟是有些说不出口了。温荆无法可想,若阿白真为了翟青之事一人去鬼渊……那如今她站在自个儿面前,都是天大的幸运。

温荆心理防线几欲崩溃,见得她那双眸子清得映出了他的容颜。

安月白抬眸望着温荆,继而笃然摇头,却未待她摇罢,已然被那人拥入怀中。

那人自上而下环抱上她,起初用力甚大,安月白觉着有些微酸痛;可他极快地松了力道,双手交叉在她背后,似是怕将她弄痛了般。

可安月白还觉出,那人双手生汗,发狠般抓上左右两小臂,似是以痛觉惩罚他自己。

她有些慌神,欲挣开些他,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她从未晓得温荆竟有这般力道,余光见得柳儿红着脸出了屋,方才滞后般觉出一丝羞赧。

“未去就好……未去就好。”那人在耳畔重着,竟是带上了些微潮湿的泪意之音,听得安月白心下发热。

她缓缓拍上那人的背,却不曾想那人又是一僵。他似是忽的发觉自个儿动作,忙如被灼伤般松开了她。

安月白忽的被放开,不由踉跄后退了一步才站定。

她欲抬眼望温荆,却见那人已然转过了身,扶上了桌几一角。

他因受了风寒,呼吸稍重;虽是背着安月白,她却知晓他是落了泪。

她刚欲迈步,却听得温荆道:“我无事……别过来。”

短短几字,却听得安月白心下软成一片。她便站在离那人一米之处,望着他双肩微抖。

那人不愿让她窥见他的脆弱,她却向来懂得。安月白望着那人的背影,竟亦微微有些眼眶发热,亦同那人一道深呼吸了几刻,强行压下。

她原想着,今日既已至此,索性开口讲话,摘了那劳什子假面皮。他必然是已知晓她是何人了,又何必再等!

可如今望着那人那般沧然欲碎的身影,竟又觉着不是时候。她怕那人承受不住。

这二十余年,他已然受过了太多。安月白忽的生出种若有似无的畏惧来——她逼他这般紧,是否算是另一种伤害?

她还未想定,那人已然直起了身,到一旁净了手脸。安月白并未开口,她在等他开口。

水声似是浪花,嗒嗒拍上她心底,让她渐渐生出些许不安。

那人的背影仍是熟习的,他擦拭罢,回眸看她。

安月白望着那人步步行至她面前,好似步步踩在她心上,让她心下生颤。

温荆微微启唇,却又闭了去。

他唤不出青蓝之名,更叫不出阿白二字,稍刻的纠结落入安月白眼中,他望见了她眼中晶莹。

她自皎皎,照得他似无可遁。无言之间,扯得他此心隐痛。

于是安月白便看着那人伸掌落在她颅顶,一下下抚上她的发,掌心温度传至心底。

那人于她头顶上方,落下一叹:“……我的姑娘诶。”

其音极沙,似是历经了半世蹉跎刻骨铭心;又似妥协,认下她所为万事般的无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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