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冻葬雪峰(2 / 2)
钟颜忽而冷下颜面:“内外皆有。”
裘明阖目拒绝:“我不奉陪,你另请高明。”
“那另外二位呢?”钟颜转看魂球和布灵,尤其是魂球。
她态度真诚,可惜白球和黄板没一个愿意搭理。
钟颜便叹息,不太精神地扬手,唤来几个呆呆板板的兽人,重新冻住裘明、布灵,连同魂球冻在一块,命令兽人抬起,一路爬上雪山顶峰。
到顶了,她示意兽人放下,整块冰就轰得落地,只见她抚摩冰块,全神贯注地看着冰里的三个矮家伙,半晌再次叹惋。
不愧为她所看中的人,果然骨气,即使死到临头也挣扎着套话。可惜了,若是她早遇到……
些儿惆怅,钟颜对巨冰势力,雕刻一圈圈图纹,似豹似虎,似矛似剑,原始而野蛮,自有瑰丽壮美,刻完,她拍冰块,让里面突起道道细锐冰刺,切断神经,麻醉思维,不伤其人体肤而条条致命,再一拍,冰尖收回,里面人依旧安详闭眼,音容犹在。
“都举好,”她吩咐兽人,“深深埋入雪下,再震落积雪,教他们顺着雪落贯入地底,彻底安眠,弄错一步,拿你们试问!”
“殿下。”
就在这时,忽有一华服身影闪现她的身旁,俯首劝谏:“此人与其御兽不过俘虏,非殿下座上之宾,实不适用勇士之礼。”
闻言,钟颜冷幽幽睨着他,不言不语。
“……是老臣僭越,万望殿下恕罪!”华服人弓腰拱手,谦卑道。
钟颜扬起微笑:“怎么会,先生赤子丹心,全为我好,钟颜自是深晓。此人弱不禁风,又是私窜之敌,哪能用我寒刺勇礼?便是就地五马分尸,又有何错?”
华服人额上冷汗涔涔:“殿下言重了。”
“那先生以为如何?”
华服人小心翼翼,请缨道:“就由微臣为其厚葬,以全殿下拳拳之情,还望殿下肯准。”
“先生有心了,”钟颜笑得灿烂,看向一群不知所措的兽人,变脸呵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还不收手让与先生?”
兽人听得愣愣的,直至钟颜激力轰开,才惶恐跪地。
钟颜抬手:“请。”
华服老者便亲手扬起魔力挖坑,冰雪固着,一向硬气,老者年老体衰,强身不足,挖得汗水淋漓,衣衫浸湿,这才吃力捧着冰块,一步一顿,从洞口搬运洞底,轻放冰块,甚而不敢飞身穿过,而是一寸寸爬出洞外,又埋覆白雪,彻底筋软骨麻,喘息不止。
钟颜颔首:“先生辛苦。”
“不,不,”华服老者竭力坐正,保持礼仪,再拱手道,“小臣还有一事不明。”
“先生请讲。”
“他,不、恕臣失礼,殿下见重之士怎得来此隐蔽之地?”
这也是钟颜希望搞清楚的事。
华服人继续说道:“依微臣拙见,定是那群贱民吃里扒外,他们修为浅薄,却好走傻运,不期然撞见此地,便为外敌谋算,不可轻饶。只殿下仁慈明裁,不若增加税款,或是多征入军,方可给予他们机会戴罪立功。”
“军费短缺?我记得前不久才增过赋税。”钟颜问。
“殿下不在国内,有所不知,那是国内新规,此事既是惩罚,又是宽恕,各不相悖啊。”
钟颜不置可否,静思片刻说:“我也有一事不明。”
老者低头:“臣必为殿下排忧解惑,万死不辞。”
“你平时谨小慎微,方才为何如此大胆?”烦心事多,钟颜已不耐烦同老者虚与委蛇,干脆直言。
“臣,臣是一时悲愤使然。”
“悲愤为何?”
“为苏昊殿下啊!”老者一咏三叹,声线颤抖,“您胞兄弟,居然为那晖炅掳去,导致皇室骨肉分离,臣见那人仿佛宿仇,切齿拊心,见不得他安寝呐!”
“此事尚无定论,都是苏昊一面之词,况且同他们有甚关系。”
老者声泪俱下:“那是您亲弟弟呀!”
钟颜蹙眉合眼:“我知道了,走吧。”说罢,她最后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新雪,淡然迈步离去。
兽人畏畏缩缩跟着,老者直起身子,拂拭雪尘,探头瞟不曾回头的钟颜,后又鬼鬼祟祟看一眼雪层,理好衣裳,闪身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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