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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殿州惊涛 248、忠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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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蓝起一家八口上台时,包括苏澜在内,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蓝起的次女蓝玢跟苏澜不仅年龄相仿,长得竟然有六、七分相像,而走路的样子特别像!

轮到邓曦夫妻和儿子一家三口上台时,邓荔在旁边小声介绍。原来邓曦跟她是远亲,曾在八合货栈当过保镖,有些功夫。因为走镖时,和蛮夷发生冲突,从马上坠下来,左腿受了伤,有些跛脚,不得已这才来堆福投靠邓荔婆家。

苏澜非常满意。这十家当家人都是壮年,身体健康,老人都通情达理,有的甚至是见识不凡;家里都有十来岁的儿女,要不了几年就是壮劳力,后继有人。他们中既有种田的好手,比如司荣、恽三、刘亳;也有手艺人,比如司荣的父亲和于劲都是篾匠,泥瓦匠有田岗、董森、董伟父子;木匠有潘翔、潘艾父子;石匠有蓝起;有走镖功夫好的邓曦。另外,小辈中,司荣的儿子司辰、蓝起的儿子蓝晖、于劲的儿子于猛都是浪里白条儿;司荣的儿子司午、田岗的儿子田颂、刘亳的儿子刘米、邓曦的儿子邓冕都是弹弓高手。恽三的三个女儿恽露、恽霞、恽霏和儿子恽雷不仅识文断字,恽露、恽霞、恽霏还会刺绣;恽雷还会画画。此外,吴树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他的长媳闵氏做得一手好茶饭,是远近闻名的巧手媳妇!

另外,这十家共有五十四口人,其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有七位。

说穿了,封户属于官奴,要上官家名册。他们除了接受县主的奖罚之外,也接受朝廷的奖罚。

而其他的农户则属于苏澜的私人奴仆,是家奴。

苏澜其实很排斥这点。但是,身在大成,自己也不能免俗,只能是尽量对他们好些吧。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忠诚!

接下来是遴选普通农户。共有三十六户、一百四十八人自愿投靠县主。其中六十岁以上的有二十三人。

苏澜也逐家逐户上台相认,记录各自的职业、特长等。苏澜又发现了十几个泥瓦匠、木匠、石匠、铁匠;还有一个游医;一个私塾先生;两个账房;还有几个会刺绣的少妇、姑娘;也有几个混混,其中有两个是沈大、沈二兄弟,还有几个分别是冯宇、郑来、朱孩儿。

这几个混混属于游手好闲之人,苏澜本来不想要他们。但是三言两语之后,苏澜改变了想法。因为这几个家伙平日游手好闲,帮闲斗气,机灵狡猾,手眼通天,是刺探情报的不二人选。

无论是封户还是普通农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贫穷!也是,不穷的人,也不会拖家带口卖身为奴!

苏澜让大家暂时住在原来的地方,暂时还干着以前的营生。当然,几个泥瓦匠、木匠、铁匠、石匠、篾匠都派上了用场,有的跟卫达到污泥滩工地,有的去上、下李厝山头建房。她还要求,无事的年轻人到污泥滩上干活,小孩子则让那位私塾和两个账房分别教导识字、记账。无论男孩、女孩都要去学习。

她还把沈大、沈二兄弟派给了云大嫂;把冯宇、郑来、朱孩儿三个人送到北城外冯家凼,扮成金交椅山上的泼皮浪荡子,去跟毛安“打了一架”,之后还三天两头去找毛安的“晦气”!当然,此是后话。

接下来就是发放生活费和赏钱、苏澜一视同仁,每家每户发放十五两银子;每人发放一两银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多给一两银子。对奉养残疾叔父、养老送终的司荣;奉养哑巴养母的田岗;守寡养大儿女,教养孙子孙女识文断字的恽三的母亲,苏澜给予特别奖赏,每人十两银子!

台上、台下的人都惊呆了,轰动了。等到甘甜掀开箩筐上的红绸,露出满满的一两一个的小银锭,人们激动得不能自抑,都兴奋得叫喊起来。

恽沧唱名,每上来一家,都给苏澜下跪磕头,这算是正式认主了。苏澜都慰勉一番,然后亲手发下银钱。每个人都到账房那里按手印签订契书。

一时间,大家台上台下,忙忙碌碌,一个个喜笑颜开,比过节还要热闹!

家家户户都领到了至少二十两,最多三十多两银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两,有人禁不住哈哈大笑,有人嚎啕大哭,有人薅着自己的头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有人却把银锭数了一遍又一遍。有个人甚至还闹出了一点事故,因为他用牙齿去咬银锭,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崩掉了一颗门牙!最后他们齐齐跪倒,给苏澜磕头谢恩。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遵守家规,忠诚县主!”

“忠诚!忠诚!忠诚!”众人齐身高呼。此起彼伏,声震长空!

苏澜把每家户主留下,即刻去县衙办理契书。

另外,苏澜还把蓝起夫妻留下来谈了一下话。之后,他们的次女蓝玢就做了苏澜的丫鬟。

忙了大半天,此时已是午时。苏澜趁热打铁,在七大家主和邓荔的陪同下,带着甘甜、蓝玢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去了县衙。封户和农户的一家之主自然也跟着。

意外的是,潘坤生病了,发起了高烧。显然一是惊惧,二是手掌伤口发炎。但他仍然挣扎着上了衙。他嘱咐白现按照县主的要求,将封户和其他农户的户籍档案提了出来,一一立了主仆生死契书。

潘坤精神萎靡,形容萧索,实在打熬不住,办完这些事情后,就回后宅养病去了。苏澜只觉得潘坤的官帽压得低低的,有些怪怪的。

白现讨好道:“启禀县主,小人查了县衙档案记录。当年堆福南城有五个村子、八十二户村民、四百一十五名村民受灾,其中全家罹难灭门的竟然有二十三户一百一十人,几乎家家都有死亡或受伤的人员。死亡人数高达二百一十八人!死亡人数达一半以上!”

苏澜听了,心情非常沉重。

七大家家主还说,当年就在水中捞起了一百五十九具尸体,但是还有很多人要么被洪水冲走,要么陈尸污泥滩。

大家还你一言我一语地道,灾后,剩下来的五十九户人家中,有人贫病死亡绝了户;有人携老扶幼全家外出讨饭流浪;有人房子、田地俱毁,只好带着官府发的一点抚恤金举家搬迁,离开了殿州;又因为年代久远,现在剩下来的人家并不多,总共不会超过十户。

“死了、走了的人,我们没法管,还在堆福的这些人家,我们张贴布告,请他们来登记一下,看看他们的生活情况,若是生活困难,我们给予一些帮助,请他们来污泥滩做工赚钱;贫病无依的,我们给予一些抚恤!”苏澜叹气道,“这些钱就不用劳烦大家了,我来出。”

众人听了,都称赞苏澜慈悲仁义,不愧为堆福县主。

回到靴子巷,闵氏做了拿手美食,有卤面、肉燕、海蛎煎、菜头饼,都是福建美食。

小姑娘蓝玢有些胆怯害羞、紧张局促,竟然哭泣起来。邓荔把她领到外屋好好开导、抚慰一番,最后道:“玢儿好生服侍县主,今后一定有好造化。”

甘甜回来悄悄对苏澜道:“刚才在县衙,潘盈的丫鬟福果给我使眼色,我就假装上茅房,跟她接上了头。原来,昨天中午,潘坤回到县衙后,他的夫人黄氏和两个姨娘,人人上来恭贺他得了十万两意外之财,个个伸手就要一千两,真是臭不要脸!”

苏澜气笑了。有这样的妻妾,潘坤岂能不贪?

“潘坤气得不顾右手手掌受伤,左手操起水火棍追打黄氏和两个姨娘,本身身体就不舒坦,又怒火攻心,就绊在门槛上摔倒了,脑门子被摔出血了。”甘甜嬉笑道,“你没见,刚才他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原来是头上挂了彩!”

苏澜沉吟片刻,问道:“潘坤的手掌是怎么受伤的?”

甘甜道:“我问过,可福果说,她们都不知道。只知道伤得很严重。”

“失心疯了,连我的钱都敢贪,报应!”苏澜轻蔑地道。

甘甜低声道:“福果说,那个叫穆畑的失踪后,潘坤和陶敏都不敢声张,更不敢告诉京城伯府。正在悄悄地四处查访。”

苏澜道:“不告诉伯府更好,仇家父子跟倭寇谈判,我们处事更加从容。”

刚刚放下碗筷,外面突然一阵喧哗,原来是刘希、方宁代表殿州州府来给堆福污泥滩改造项目送温暖来了——知府拨款二千两。刘希个人捐款二百两,因为不好越过上差应斯。方宁也捐款一百两。

另外,春明县令耿帅和春明的几个官员也来表示支持。作为友县,春明捐款三百两整。

七大家主为此既感动又心酸。不比不知道,一比心胆寒,堆福县令作为父母官,连三成都不及春明县令,越发觉得潘坤不是个玩意。

见大家愤懑不已,刘希自然要逼问,七大家就一五一十道尽委屈。

刘希听说事情经过,简直不敢相信,又勃然大怒。苏澜急忙劝解道:“这样也好,今后潘坤再也不敢觊觎、侵占了。我们跟他算是钱财两清!”

方宁、耿帅等人也是义愤填膺:“真是狼心狗肺、丧心病狂,居然连皇上给县主的赏赐都敢侵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希道,“刚才我们去污泥滩找你,也看了现场。这改造项目可不简单!”他笑道,“罕岩思的崇圣太上王府和叶恭的子爵府已经动工了。我看,你的县主府只怕一下还动不了工。”

“不急。”苏澜道,“等污泥滩改造项目完工了再建也不迟。”

说话间,闵氏的卤面、肉燕、海蛎煎和菜头饼又上来了,大家吃了起来。

刘希三把两口吃完:“我还带了一些人过来,他们还在污泥滩那里,一会儿都要过来。我跟方大人、耿大人要去堆福县衙走走。这潘坤不敲打一番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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