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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众人惊惧 他是冲着我来的,别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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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风一步跳开,“我得离远点,别让血溅我身上了。”

飓风表面真的是个温润如玉的模样,可他的心却比墨还黑,他变态的程度是赤风都觉得变态。

赤风想起这些年被飓风支配的恐惧,还是觉得要离他远一点,免得被误伤。

庭渊一直觉得态度最差的惊风此时更是像个乖宝宝。

伯景郁之前告诉过他,飓风遇到事情从来都是主动出击,赤风也是,惊风是负责防守的,随着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彻底体会到了。

赤风多数时候都是和飓风一起行动,他和飓风打配合,两人总是会左右夹击相互补位。

惊风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是护伯景郁,然后化防守为进攻。

飓风行事非常果决,无论是阻击那个偷袭他们的商队,还是如今巳邑部落的叛军斗争,他出手都非常果断。

庭渊毫不怀疑若是此人不回话,飓风能让自己的枪从这人下巴扎进去天灵盖里穿出来。

飓风动了动脖子,眯眼随时准备发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下一秒血便溅了出来。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眼前都是一片血红。

“!!!!!”

那人猛地往前,朝着飓风的枪头撞上去,戳穿了自己的喉咙。

他看向伯景郁所在的方向,挑衅一笑,闭上了眼睛。

便是飓风的反应再快,也没来得及把枪撤出来。

他在生与死的选择中,选择了慷慨赴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庭渊就站在伯景郁的身边,他自然也看到了这人挑衅的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他对眼前这人的认知是西州叛军,是反叛者,可他也很年轻,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都很年轻,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瞬间,让庭渊动摇了。

这些叛军,真的是叛军吗?他们为什么会反叛?

似乎,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庭渊在这一瞬间产生了质疑,他们讲的真的是对的吗?

这是庭渊第一次直观地看到有人以如此悲壮的行为赴死,于伯景郁他们来说这人是叛军,该死。于巳邑部落来说,这人是英雄。

常说要以辩证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一旦内心开始动摇,庭渊就感到浑身无力。

他无法做到平静地看待眼前这具尸体,这和以往他接触过的每一个死者都不同。

他们说他是叛军,他没有低头,不愿耻辱地活着。

震撼从内心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庭渊缓缓蹲下,在全身爆发,身上像有一万条毛毛虫在爬一样。

呼延南音最先注意到庭渊的情绪,他忙蹲下问:“你怎么样?”

伯景郁听到声音迅速转头,没在原有的位置上看到庭渊,低头,看到庭渊蹲在地上身上微微颤抖。

伯景郁以为庭渊是被吓到了,替他挡住了眼前这一幕,与飓风说:“收拾一下,将他们厚葬了。”

“是。”

飓风遵循了伯景郁的话。

有护院他们帮忙,几人迅速就把这几具尸体收集起来摆到一起。

对于伯景郁来说,心中也有震撼,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无人能看出来。

从小他便不止一次受到叛军刺杀,每一次这些人败了都是服毒自尽,这是头一次逼着对方把毒药吐出来后对方仍旧选择赴死。

对于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触动呢?

但他能做的,也就只能说给他们保全体面厚葬。

只是这次无人能够再为他遮挡,替他善后,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伯景郁的内心仍旧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西州叛军试图独立西州夺取西府,他们就是错了!

企图分裂胜国,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伯景郁的手在身后暗暗握拳,表面依旧镇定自若。

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伯景郁回头,庭渊正好抬头,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很虚无,戳痛了伯景郁的心。

庭渊颤声说:“你能带我回房吗?”

伯景郁微微点头,一个跨步来到庭渊身旁,弯腰将他抱起。

庭渊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有些躲避他的视线。

伯景郁依旧表现得十分淡定,与呼延南音说:“这里暂且拜托你处理一下,有什么晚些再说。”

呼延南音看庭渊的状态确实不好,点头:“好。”

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力也挺大,此时他的心里也还未平静。

伯景郁将庭渊往上送了一些,此时的他再有力气也使不出来,抱着庭渊快速离开。

他怕再晚一些,他就无法带庭渊回房了。

刚才那一幕就像是在山谷里喊上一声,然后不断地回音传来,后劲十足,一遍遍冲击着伯景郁的内心和思想。

明明是大夏天,今夜的气温也不低,庭渊感觉自己就像在冰窖里一样,他也小瞧了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让他感到不适的是对方的悲壮,而不是对方赴死——我站在伯景郁这一面真的是正确的吗?

心中庆幸的是杏儿和平安没有跟过来,他们不用看到那骇人的一幕。

往他们住宿的房间走,正巧与要去找他们的杏儿与平安几人正面相遇。

许院判一眼便瞧见庭渊脸色发白,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伯景郁道:“受了点惊吓。”

杏儿和平安都很着急,“发生了什么?”

庭渊摸了一下伯景郁的后脖颈,示意他不要说。

伯景郁领会了他的意思,与他们道:“今夜你们各自回房,谁都不要离开房间,也不要去和别人打探发生了什么。”

许院判大概能猜到和什么有关,帮伯景郁补充,“听王爷的,回房吧,小公子我会照顾的。”

杏儿:“我今夜照顾公子。”

平安道:“我也留下陪公子。”

庭渊这脸色越发难看。

他摇头:“不,你们各自回房休息。”

“公子。”杏儿很担忧他。

庭渊:“听话。”

杏儿只好听他的,“那好,要是有什么,你第一时间喊我。”

庭渊嗯了一声。

许院判跟着他们上楼,进了房间,为庭渊把脉后,皱起眉头:“这脉象怎么这么乱。”

伯景郁万般忧心,“如何?”

许院判道:“只怕今夜要给小公子准备一碗安神汤。”

这不是身体的问题,是心乱。

伯景郁:“劳烦许院判去准备一下。”

许院判走之前,与伯景郁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请王爷在我没把安神汤端来之前,陪着小公子,他被吓得不轻,一个人我怕会出事。”

“好。”伯景郁爽快应下。

即便是许院判不说,他也会留下。

许院判退出去,帮他们把门关上。

“伯景郁。”

庭渊很少喊他的名字,如今这一声中气不足。

伯景郁坐到床边,“我在,别怕。”

“我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千斤的石头,沉不下去也浮不起来。”

庭渊捶着自己的胸口,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伯景郁将他抱进怀里,“我在,我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多想,他看的是我不是你,他是冲着我来的,别怕。”

庭渊回抱住伯景郁,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却跳得非常快,毫无节奏,听得庭渊的心更乱了,“我不怕,伯景郁,但我很冷。”

伯景郁扯过被子将他包裹起来,“我抱着你,一会儿就暖和了。”

“暖不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可以生炭,可以泡热水,我总会让你暖和起来。”

“他们……真的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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