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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夫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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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召唤,阿隆悄无声息地进门,低眉敛目,等候吩咐。

年荼饶有兴趣打量他。

很年轻的一张面孔,不高不矮的个子,身材精瘦,看似不起眼,但貌似身上有些功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腹手下?贴身暗卫?

“你来……”,宗守渊本想吩咐阿隆来剥虾,忽而注意到年荼的目光,眉头一拧,重重咳了两声,“咳、咳!!”

不知羞耻!

明明是他的夫人,竟然盯着别的男人看,像什么话!!

“?”,年荼收回视线,扭头看过去,发现这只笨蛋灰狼正在勃然小怒。

脾气不好的宗小将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咬牙切齿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去端盆水来”,他改了主意,吩咐阿隆,“再给我拿条帕子。”

阿隆虽不明所以,但依言照办,一阵风似的离去,又很快归来。

他毕恭毕敬端着水盆,眼睁睁看着主子在铜盆中仔仔细细洗净了双手,用帕子擦拭一番,而后从桌上拖过一盘虾,放在自己面前,开始……剥虾。

“主子,我来!”,阿隆大吃一惊,大惊失色。

他就在这里,岂有让主子亲自动手的道理?

“不用,我自己来”,宗守渊警惕地瞥他一眼,抬手护了一下盘子,“你下去吧。”

方才是他一时想岔了,想得不够妥帖。

既然是他的夫人,当然只能吃他亲手剥的虾,怎么能让外男给她剥虾吃?

看着宗守渊麻利的动作,阿隆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又不好忤逆主子的命令。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年荼,希望她把活计接过来。

年荼却托腮盯着宗守渊,十分专注,并未与他对上眼神。倒是宗守渊敏锐觉察到他的视线,目光如刀,冷冷与他对视一眼。

四目相对,阿隆读懂了主子的意思。

他沉默地闭上了嘴,依着主子的吩咐轻手轻脚退出门外,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时只余下剥虾的咔嚓咔嚓轻响声。

整整一盘虾,宗守渊怀着怒气、冷着脸,全部剥了出来,饱满的虾肉齐刷刷摆在盘子里,还冒着热气。

“吃吧”,他把盘子一把推给年荼,语气硬邦邦的。

“这是给我剥的?”,年荼忍不住想逗他,“可我吃饱了……”

眼看着面前那张俊脸肉眼可见地垮下去,她话锋一转,“但夫君的一片心意,我岂能不领情?”

一边说着,她夹起一只虾放入口中。

年轻的雄性脸色立刻由阴转晴,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被故意逗弄了一番。

那一声“夫君”,让他有些害羞,他低着头暗自消化了一会儿,才重新抬眸看向年荼,发现她还在吃,忙不迭开口,“你、吃饱了,就、不要、勉强。”

吃得太撑的话,也是会把人的身体弄坏的。他曾经见过饥荒中的灾民,猛然得了救济,压制不住对食物的欲望,活活把自己撑死。

他给夫人剥虾,是想让她稍微多吃几口,但凡事都有限度,过犹不及,他不是非逼着她全吃下去。

年荼又吃了一只,放下筷子。

这虾确实新鲜,肉质紧实,味道鲜甜。再加上她刚逗完笨蛋小狗心情好,胃口大开,所以才多吃了几只。

“剩下的怎么办?”,她幽幽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你费力剥出来的,不吃就浪费了。”

“……我吃”,笨笨的灰狼一钓就上钩,闷声开口,伸手拿过筷子。

被年荼牵着鼻子走,他全然忘记了方才扬言要让年荼侍奉他吃饭的规矩,也忽略了自己在吃她的剩菜,自从受伤之后就愈发变差的胃口似乎忽然恢复了从前,一不留神,就将饭菜几乎一扫而空。

阿隆在门外等了半天,终于再次听见召唤。

他端着新换的水和帕子进去伺候主子洗手,撂下铜盆,又自觉地去收拾桌碗,一眼看到那些空荡荡的盘子,愕然瞪大了双眼,“这、这……”

这是主子吃的???

自从受伤以后,主子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多东西了。

呆滞良久,阿隆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用崇敬而感激的目光看向年荼。

一定是夫人体贴侍奉,才让主子恢复了饮食!

“阿隆”,宗守渊板着一张脸,“退下。”

闻声,阿隆立刻回神,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低下头,加快速度收拾好一切,匆匆退了出去。

主子对夫人的态度真是很不一般……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夫人似乎没有从房里离开的意思,主子也没有赶人。

阿隆思索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自己平时常待的角落,躲远了一些,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动静。

房间内。

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年荼搬了个铜镜过来,正对着镜子努力地拆掉头顶沉重的发饰,解救自己可怜的脖子。

她的两条胳膊没什么力气,举了一会儿就酸得厉害,头饰却只拆了不到一半,动作不免变得粗暴起来,一不留神扯到了头发,轻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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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帮帮我”,她用手肘戳了戳伴侣的胸膛。

“你——!”,宗守渊正呆呆地望着她出神,猝不及防被戳,脸红刚褪下去,瞬间又卷土重来,抬手捂住胸口,仿佛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

他张了张嘴,想嘲笑一句真笨,头饰都不会拆,犹豫了一下,又闭上嘴

“你的、贴身、丫鬟呢?”,这些东西,原本是该有人来伺候的,就算他没为她安排人,她也应该带了陪嫁丫鬟奶娘过来。

一边询问,他也没闲着,抬手摸上那满头乌发,轻轻拆下发饰,动作笨拙中透露着小心翼翼。

发丝的触感不够顺滑,有些干枯,像是缺乏营养,没有好好保养过,摸起来手感并不好。

她的头发和她整个人一样,完全没有养尊处优的痕迹,她的气血不够充盈,唇瓣与面颊都涂了胭脂,也遮挡不住原本的苍白,像是一根随时会折断的脆弱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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