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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屋外的脚步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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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呢,只要是真的信了,那便比谁都愚蠢,当然,她也不至于明着说人是自己杀的,而是隐晦的、她自己或许都发觉的,承认了这件事。

她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说起,说柳月梢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这脏了身子的人,哪里配得到他这样大家公子的爱?

又说自己虽然相貌上平凡了些,但是性情是最为和顺的,不仅如此,还绝对会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她也不奢求自己能嫁给他,她就只是让他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杨怀花了不短的的时间,最后总算是套出了她的话,她看不起柳月梢,这种骨子里的蔑视让她在说话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最终还是泄愤似的说了一句,“不要脸的女人……还要那张脸做什么?”

柳月梢的尸体上,脸部恰好损毁严重,不仅被烧过,甚至还被油炸过。

杨怀得知这一切,愤懑不已,一时冲动,当时就想了结了她,结果又被她给挣扎着逃了,两人在杨府里你追我赶的,闹出来好大一番动静,杨家父母也是结结实实吓着了,又怕杨怀要是真的动手伤了人,将来事情出了府说不清,索性就请了官府来。

不得不说,杨家父母这个法子倒是真的好,杨怀要是真的在杨家就把刘玉珍给杀了,虽然这事到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但毕竟一直到宣判之前,人家都还不能被假定为真凶,那到时候杨家那边也是个麻烦事。

杨怀说完之后,就愣愣的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怎么会这样……这完全,完全就是一个无妄之灾。”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就慢慢红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柳月梢的样子,那是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春香楼的花魁游船,而他站在桥上。

他一眼就看见了柳月梢——和其他搔首弄姿的女子不同,她穿着的是一件白色衣裳。

那时,他原本正站在桥上笑着和友人说话,无意中往桥下看去,就这么一眼,便叫他定在了原地。

那是一道侧影,长发只用了一根青色的发带松散的绑着,头发很柔顺,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清澈的湖水,她的脖子也漂亮得不可思议。

有风吹过来时,吹皱她身上的月白色外衫,透出一点身段来,那背脊挺直而清瘦,紧接着,她撩了撩额边碎发,一抬眼,恰好与他对视。

杨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

后来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春香楼的常客,也成了她的常客,她大小也算个头牌,也是能挑一挑客人的,杨怀知道,有些客人是会被她拒绝的,但唯独他自己,柳月梢从来没拒绝过。

两人接触的越来越深,越来越久,已经完全不是客人与头牌之间的关系了。

杨怀说:“我练武也是为了她……”

商行川道:“她之前与你说过什么?”

杨怀沉默了很久,才抬头,哑声说:“她什么也没跟我说,但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才更难过,在她眼里,我是个无法依靠的人。”

他笑起来,“殿下,我就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但也就是我这样的人,居然会引得姑娘嫉恨,甚至到了动手的地步……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只是告诉我,前段时间,大概……大概一个半月前,她说她好像被人盯上了,我钱还没有筹够,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劝她放宽心,但是她挺害怕的,那段时间我们争吵也很多,我被关在家里出不来,也没办法让人去保护她,毕竟在……在春香楼那种地方,我也挺多余的。”

杨怀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无法如自己想象的那种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尤其是家里知道他和柳月梢的事之后,是真动了怒的,他经常是被关着的,更别提是情人去保护柳月梢了。

更可笑的是,他练武没练出什么来,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思来想去,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自己实在是一无是处,读书不行,习武不会,充其量也就是会写几首酸诗,但那些……连他自己心里都清楚的很,根本算不上多么有文采,也就是那种青楼女子们会吹捧他罢了。

但他也是完全无辜的,他并不认识刘玉珍,更谈不上对她做过什么了,也正是如此,相比起恨意,他更觉得荒谬。

……

刘福海他们回到家,发现刘玉珍不见了,但也没有多慌乱,因为刘玉珍的性格本来也不是那种乖巧的姑娘,她也不是一次两次去外面玩了,父子两个都没当回事,刘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沉声道:“这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对。”

刘福海身子一僵。

“你不认识什么人,就算是真的认识,那也是这一个村里的,到底是谁能借给你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有阿珍,从小到大她就不是个乖顺的性子,所以之前那天官差来问的时候,我也按你的吩咐,说她跑了,前几天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今天她又突然回来,我同样是没问过,但今天,福海,我真的要问你一句,这钱,到底从哪里来的?最近阿珍又去哪里了?”

他们家是卖馄饨的,为了节约成本,买肉的时候,会直接从相熟的屠夫那里买半扇猪,再由刘福海进行分解,因此,刘福海的刀工非常好,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屠夫,但在普通人里,他的刀工是非常出众的。

刘福海整个脸都涨红了,他讷讷的看着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就是他这样的表情,却让刘父如坠冰窟,他嘴唇微颤抖,“你们两个到底干什么了?”

刘福海闷头不肯说,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也重重磕在了地上,他颤声道:“爹,都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

刘福海却没说那银子的事,他只是说:“我和阿珍是……是……”

没想到,刘父的表情却并不惊讶。

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不是什么难以察觉的事——其实刘福海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是捡来的,那时候妻子身体不好,说是很难生育,村里的风言风语实在没个停歇,他们就把这个男孩子抱回去了养了,对他也是真的不错。

后来没过几年,就真的生了刘玉珍,两人以兄妹相称,但其实他们两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本来小时候刘家父母也动过直接让他们两个成婚的心思,主要是刘玉珍不愿意,刘玉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要什么家里就没有不依的。

刘父把他扶了起来,认真道:“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刘福海点了点头。

刘父还欲再说,刘福海又站了起来,抹了把脸,说:“我……我还有件事要去办,爹,你和娘现在家里等着,我晚上不在家里吃了。”

“好。”

……

刘家住在郊外的一个老房子里,地方很偏僻,附近的住户一般不会选择在较晚的时候出门,刘福海感觉自己心头就像悬了一把沉甸甸的剑,这把剑随时随地都会落下来。

他就这么走了很久,最后总算在山林中的一个猎户小屋里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对方像是喝醉了酒,不大的屋子里蔓延着古怪的酒气,他身形有点微胖,属于比较壮硕的类型,喝多了酒正呼呼大睡,窗边是几个酒瓶子。

刘福海站在门边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实在忍不住,大步迈进去,一拳打在他脸上,“你骗我们!”

那人在睡梦中被打醒,更是愕然无知,随后便是滔天怒火,“谁……你他娘的干什么呢!“

“是你干的吧?”刘福海阴沉沉的说。

“我……我他娘的干什么了我?疯了吧你!”那人仓皇的从床上坐起来,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觉他的相貌和柳月梢生前有三分相似。

“银子!你把银子弄到哪里去了!”刘福海怒吼道。

“什么银子?什么鬼东西啊,他娘的不是说好了吗,你拿了一百两就完事了啊。”

刘福海沉声道:“你偷了我们的银子,现在还在装蒜?”

那人大呼冤枉,“不是啊!我这几天都躲在山上喝酒呢,我就没下过山,什么时候偷你银子了?”

虽然他这话说的很真诚,但是满身酒气,满脸红晕的样子,实在是不具备任何可信之处。

刘福海怎么会信他?

他挥拳要打,那人酒醒了一半,脑子醒了但是四肢发软,狼狈的开始躲,一时之间竟还有几分可笑,他们打的不可开交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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