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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工具人(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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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康与她一道忿忿不平着,却在她与徐母换班后变了一副神色。

“妈,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捅我的瘪三呢,警察那边有消息了吗?杨负霜又是怎么回事?佳佳现在越来越神经质了,讲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一点都不敢全信……”

徐母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尽量客观全面地将他住院之后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郑富强那边,负霜做的一点痕迹都露不出来,即使是再调查审问,也只能得出个巧合的结论。

郑富强醉酒后脑子不清楚,听了些七零八落的消息就要去杀人,却误闯了徐平康的房间,受那支女士香烟的误导认为徐平康是他妻子的姘头,于是便酿成了这桩惨案。

这桩案子便是审出来也没什么大用。

郑富强兜里比脸还干净,没有钱赔给徐平康,又因为徐平康没死、伤残等级也不高的原因不可能判得太重,至多劳动改造个几十年吧。

于徐平康一方来说,这完全是飞来横祸,连医药费都要自己掏的那种。

而对于徐平康的妻女而言,这却像是老天开眼,因怜惜她们命途多舛而特意放的水。

在捅徐平康之前,郑富强已经欠了赌场的巨额赌债,母女俩被逼得差点没活路。

结果几天之间,突然有一个慈善机构介入,不仅庇护了她们俩,还帮她们打官司,证明那笔赌债与他们母女俩无关。

原本以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面,结果本来会阴魂不散的郑富强突然犯了事,很有可能要进去改造个几十年,坏事变好事,反倒是给母女俩挣出了一条活路。

听了这些,徐平康气得牙根儿痒痒。

合着他这顿倒霉白挨了呗,怎么就这么衰啊?

皮肉之苦倒在其次,这次住院之后,他的身体肯定大不如前,伤着内脏了能是小事吗?还流了那么多血,元气大伤啊。

至于后遗症,徐平康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担心,但是医生说这种可能性不大,百度上也说没关系,甚至还有许多人的真实案例在前,徐平康的心就慢慢安定了。

比较麻烦的是杨负霜。

想到杨负霜,徐平康忍不住大喘气,动作幅度大了些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饶是如此,他也狰狞着冷笑一声:“那个贱人,我一出事就要跑路,孩子都不打算要了,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饶不了她。”

徐母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些什么。

徐平康受伤以来她日日焦心,该心疼的早已经心疼过了,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能够理解的同时却又生出些疑问。

她儿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面目可憎,无耻刻薄。

平心而论,杨负霜要跑路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还因为发现了他受伤前与童佳佳的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觉得杨负霜不识好歹。

以及他与杨负霜之间完全是他单方面设计的一场骗局。

怎么,只许你骗人家、利用人家,不许人家半路清醒过来,理智退场的吗?

徐母越看越觉得徐平康陌生得紧,脑子里的思绪也不禁飘忽起来。

没出神多久,她的注意力便又被徐平康拉回来了。

术后禁水禁食,哪怕是这两天有所好转,医生也还是不许他们喂徐平康太多食物和水。

再加上术后多多少少有点发热,此时的徐平康整个人就像是本风干到一半的腊肉。

面色灰黄,脸颊稍稍有些凹陷,眼眶发红,眼白分布着血丝,黑眼圈浓重,胡子拉碴,嘴唇干裂起皮还发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简直比流浪汉还流浪汉。

徐母手上捏着两根棉签,正打算遵医嘱,用棉签沾水帮徐平康擦擦唇瓣,却被徐平康的喊声打断了。

“妈,我饶不了杨负霜,我为了钓她这条鱼,可是下了不少饵,现在鱼要跑了,咱们的饵得要回来。

我花了那么多钱,受了那么多罪,她都得一样一样地还回来,妈,你去找律师,告她,叫她还钱!”

徐平康似乎把自己遇到的所有的不顺与痛苦都归咎到了负霜的身上,只是想着负霜,便已经咬牙切齿起来。

他恶狠狠地对徐母交代着要如何对付不识相的负霜:“叫她还钱!”

“吃咱家的喝咱家的,花了我那么多钱,还逼我给她打钱……找个律师告她,就讲那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赠与,叫她全吐出来,不还钱就把她送进去坐牢,叫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徐母好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了,她现在坐在徐平康的病床边,却感觉很累很累。

整个人从精神到肉体都疲惫无比,累到懒得说话,懒得动弹,懒得纠正儿子的思想,懒得与之辩论争吵,懒得教育劝阻,她甚至不想思考。

“啊,告她……”

徐母的脑子仿佛缓慢流淌着的岩浆,迟钝地动作着。

再迟钝也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徐母眨眨眼,好似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开口:“可是她还没去拿掉孩子,这样做的话她肯定会立刻做手术,你确定要放弃吗?”

徐平康不仅憎恨负霜,甚至连负霜肚子里尚未谋面的孩子也一道厌恶上了。

微微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眼底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笑意在徐平康的纵容下越发显眼,衬得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变态一般的癫狂。

“不要了不要了,之前是我想差了,就她这样的货色,能生出什么样的好孩子?要了也是白要,干脆就打掉算了。

对了,别管她,她爱打就自己打,我不出钱,要是不打的话就让她自己养那个赔钱货好了……”

能生孩子的女人千千万万,何必要在她脚底下忍气吞声?没了这一个,还有更多更好的在后头呢。

徐平康受了大罪,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但徐母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并无余力去管。

她机械地掏出手机,就当着亢奋又神经质的徐平康的面前拨通了负霜的号码。

负霜正在啃苹果,看见是徐母的来电,想也不想地接通了电话。

“咔,喂,沈阿姨吗?有什么事啊?”

外放出来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咀嚼声。

徐母木着脸,打算将徐平康的诉求通知给负霜。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心好意的提前通知,单纯是为了省事而打直球。

说不定负霜胆子小不经吓,用不着她东奔西跑地找人打官司就主动把钱还回来了呢?

她真的很累,真的没办法再为徐平康的要求而奔波了。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听到负霜声音的徐平康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抢在徐母的前面厉声咒骂。

“杨负霜,你个%¥#%#%¥,还钱,你从我这拿的每一份钱都得还,要不然我就告你,告得你倾家荡产,让你坐牢……”

负霜感受到了他状态的不对劲,试探性地询问:“徐平康,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变成太监了吧,瞧你那公鸭嗓,嘎嘎嘎的,你确定你身上没有什么后遗症吗?”

徐平康勃然大怒,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需要被“哔——”掉的国骂。

明明都没什么力气了,嗓子也是哑的,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在负霜身上发泄了怒火。

好家伙,看来这次受到的打击确实挺大的。

负霜不想听太监骂街,直接挂了电话,默数了三十秒后回拨回去,抢在徐平康开口前出声。

“你还记不记得,你给过我一张结婚证?你知道伪造国家证件是个什么罪名吗?你讲判了刑的人还能继续当公务员做官吗?”

徐平康瞬间哑火,然后拼命使眼色给徐母,让徐母挂电话。

徐母点点头,正打算挂电话,却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徐平康的病床前。

负霜听着手机那边兵荒马安的喧闹声,不屑地撇撇嘴。

徐母没什么大事,就是操劳过度加上低血糖发作,以及休息的时间不够,身体吃不消了才会突然晕倒。

正好晕倒的地方就是医院,一瓶葡萄糖加上睡十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回来。

可醒了之后的徐母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却是【我怎么还不死】。

这样煎熬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时的挫折无法击垮一位坚强的母亲,徐母很快改变了心态,重新变得有干劲了起来。

徐平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修养期间多次要求检查,但有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就能够看得出来的。

负霜捏有徐平康的把柄,这使得徐平康在其休养期间老实了许多。

趁着这个空隙,负霜一碗药便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像原主希望的那样——宁愿从来没有过他。

随着徐平康身体的逐步恢复,一次次的身体检查终于检查出了他的问题。

负霜下手是不会留有余地的,徐平康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太监的事实。

同时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一直陪伴着他的徐母和童佳佳。

徐母恍惚着反应不过来,童佳佳则是煞白这一张小脸,扑到徐平康的怀里痛哭起来。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她的欣喜和慌乱。

徐平康面色僵硬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童佳佳。

【不行】这件事总是要有原因的,与童佳佳离婚之前自己做过检查,完全没问题,离婚后既然能让杨负霜怀孕,说明自己就更没有问题了。

那问题出在哪里?

出在那一场该死的意外。

那个该死的叫郑富强的小瘪三,在他肚子上捅了一刀,在他后腰上捅了七刀,在他屁股上捅了六刀,其中有两刀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蛋蛋。

医生说少颗肾都不会影响男性功能,更别提他的肾还保住了。

医生说切掉一颗蛋蛋不影响生育,这有许多先例。

可是这两者叠加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们拿不准。

真他娘的叫负霜说中了。

他真的再无性福可言了。

如此巨大的打击令他不得不迁怒一些人。

比如说喝醉酒认错人却下刀毫不留情的郑富强,徐平康花了一大笔钱,让人在监狱里给郑富强一点颜色看看。

再比如明明可以拒绝,却不知是处于私心还是病急乱投医的坚定地签了嘎蛋手术知情书的童佳佳。

这一追溯能追溯出来好多东西。

比如说他其实那晚本来不想去安平那家宾馆的,因为他隔天还有个早会,路程太远了,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

可是他最终还是顺从了无比想要勾起他甜蜜回忆的童佳佳。

他知道童佳佳这是太没安全感的缘故,以前能体谅能理解她的小性子,但现在不能了。

比如说郑富强闯入了他们两人的房间,捅了自己十四刀,却连童佳佳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甚至可以说郑富强捅完他之后就束手就擒了。

不对比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对比起来,徐平康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浸到了酸涩难当的苦汁子里,让他忍不住恶意地揣测些什么。

再比如说那场嘎了他蛋蛋的手术。

不久前去挂的一个男科的专家门诊,那个头发雪白的主任医师告诉自己,那颗蛋嘎得冤枉。

不至于留不住的,不至于非要嘎的,明明可以保住的!

说不定留住那颗蛋,他就不至于面对如今进退维谷的绝境,说不定那颗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童佳佳,是童佳佳签了名,是童佳佳允许别人切了他的蛋,是童佳佳害了自己!

杨负霜说得对。

童佳佳才是真正的心理阴暗,自己不能生,就巴不得全天下所有的人生育都困难。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网络上看到的,非我原创)

徐平康在揣测的时候进行了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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