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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章 切尔诺贝利 E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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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很清楚,此时最该做的,不是去观察那些无法参与的诡异,而是浑水摸鱼,查找足够多的线索。

二楼走廊中的寂静隔绝了一切。

黎渐川的奔跑声和两人压抑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

“乱得很不是时候,也很是时候。”

宁准低声道:“先去三楼尽头的杂物间看看,那里或许有小贝尔送我的礼物。”

黎渐川想起遗留在宁准掌心的那把钥匙,嗤笑道:“是送的,不是你抢的?”

宁准嗓子里塞着血渍般,含糊地低声笑了下:“我可是好孩子,从不抢人东西。”

黎渐川无语,权当没听见他的鬼话。

他掠过二楼一扇扇供外来者休息的房间门,奔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楼梯,冲上了三楼。

踏上楼梯时,一枚镜片从他的指缝间掉下,极不起眼地落在了楼梯的边缘。

三楼更加安静。

走廊上黑暗沉寂,没有任何多余的影子。

两排紧闭的房门陈列在漆黑幽长的走廊两侧,寂静无声,看起来和二楼并无差别。

但黎渐川注意到,与二楼的过分死寂干净不同的是,三楼每扇房门门口都摆放着一到两盆的盆栽,只是这些盆栽只剩下了花盆和土壤,里面的植物不翼而飞,像是被连根拔起了一般,有松软潮湿的泥土散落在旁边。

另外,墙面和天花板上似乎都有一些黏腻蜿蜒的痕迹,像是有大批的蛇类爬行游过。

黎渐川放缓速度,提高警惕,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悄无声息地走向三楼尽头。

那里伫立着一扇格外矮小的房门,房门上挂着两个俄文牌子,一个写着杂物间,一个写着禁止入内。

一个禁止入内的杂物间,实在是有些矛盾了。

原住民们似乎都投入到了抓捕行动中,黎渐川背着宁准几乎是过于顺利地来到杂物间的门前。

宁准扯开床单,从黎渐川背上下来,取出钥匙。

锁眼转动,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杂物间的房门缓缓向后滑开。

黎渐川抬枪,小心地推开房门,迈了进去。

然而门后的一切和黎渐川的预想完全不同。

这似乎只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杂物间,一点都没有第一补给点的宠物房或那间举行了仪式的研究所的奇特异常。

房间的天花板结满了蛛网。

旧书架靠墙,落满了灰尘,堆着一些杂乱无序的破损书籍。一些破木架、工具箱、缺胳膊少腿儿的废弃桌椅都随意地摆着,毫无特殊之处。

四边墙角歪歪扭扭地码放了许多类似于腹语玩偶的破布偶。

但也仅仅只是类似,宁准挨个儿捏了捏它们,就摇了摇头,对它们失去了兴趣。

玩偶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针线和还没有缝补好的玩偶的肢体,棉絮落得四处都是,让整个杂物间都满溢着一股独属于老棉花的汗酸味。

黎渐川和宁准是按照老规矩分头搜索的。

在宁准检查那些玩偶时,黎渐川已经摸索过了桌椅板凳们,来到了书架前。书架上的书籍看似很多很杂,但其实大多都是童话故事书,和一些小学教材。

故事书都是常见的那些,格林童话、伊索寓言之类,页边都有卷起,似乎是被翻看过很多次。小学教材保存得差了些,污渍涂鸦和缺边少页极多,部分地方被用稚嫩的笔迹做了勾划。

让黎渐川有点在意的是,这些教材都算不上最新的,但也不是核爆发生前后的老古董,它们的出版发行时间大概都在十年前。

原住民们无法离开切尔诺贝利,那这些教材是谁带来的?

外来的研究者们?

叶戈尔,还是曾经很受第二补给点欢迎的奥列格?

黎渐川思索着,压低声音道:“宁博士,你还记得奥列格的笔记里是怎么描述第二补给点的吗?”

宁准道:“沙俄时期的贵族城堡——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奥列格虽然只是个研究员,并不是什么权威的历史学家,但古老与新建的区别他还不至于分辨不出。”

黎渐川道:“现在的第二补给点明显属于新建。那奥列格为什么会认为它是古老建筑?”

“或许是他见到了现在的一楼。”

宁准半蹲着,同脚边玩偶们漆黑晶亮的眼珠对视着,微眯起一双桃花眼,道:“而且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进入第二补给点的时候,除了进门处的小花园,这里也不存在任何生长着无数奇异植物的庞大的后花园。”

“但叶戈尔却请求我们去后花园里取一些植物。”

黎渐川飞快地翻着书,将一行行文字纳入脑内:“会是什么造成的?原住民,那些怪异,还是那个神明‘先知’?”

“为什么不能是‘阴面’?”宁准道。

黎渐川翻书的动作一顿,脑海里瞬间闪过第一补给点宠物房内的种种所见和那张《切尔诺贝利地下基地成立公告》。

他转过头,正想和宁准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书架角落乍现的一点微光。

那似乎是一枚断裂的指甲,黏在了一本失去封皮的故事书上。

黎渐川盯了那枚指甲两秒,抬手从数本书籍底下,将那本露出一小半的故事书慢慢扯了出来。

故事书没有印刷的字体,反而全是歪歪扭扭的手写字母,仿佛幼童才有的稚拙字迹。裸露的扉页上,除了一片带血的指甲,还用彩笔写着一行大大的字——小贝尔的故事书。

就在这时,宁准也动了。

他的手指掠过堆积的玩偶,像个恶毒婆婆或是心理扭曲的变态一般,拿起一旁散落的一根银针,朝着那些未经缝合的断肢逐一扎去。

连续扎过三条胳膊两颗头,他停了下来,丢开银针,反手握起一把生锈的剪刀。

他剖开了最后扎过的那条断肢,从溢出的棉絮中摸出了一张折叠的旧纸。

“小礼物,找到了。”

宁准轻轻笑了声。

与此同时。

二楼走廊,近一楼的右手边第二间房间内。

一片深沉寂静的漆黑之中,靠床的墙面缓缓凸显出两具身体的轮廓。

谢长生架着朱利安从墙上走出,额上冷汗密布,青筋凸起,双眼的瞳孔泛出诡异的苍青色。显然,带着其他人穿墙而行,对他来说是相当沉重的负担,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脚步略有些踉跄,将朱利安卸到床上,就立即盘膝坐了下来,闭目调息。

事实上,这对于施展特殊能力后造成的后遗症并没有任何缓解,但谢长生习惯如此,来平静身体与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

谢长生忽地睁开了双眼。

他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循着这丝血气,他凝坐在黑暗中,缓缓转头望向房门。

就在他的视线刚刚落到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时,房门的把手无声地转动了起来。

有人摘下了门口的钥匙,正在开门。

谢长生悄无声息地起身,靠近房门背后,一把颇为锋利的餐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然而,在他即将抵达门后时,慢慢裂开的门缝里飘进来了一道温和沉凝的女声:“长生,别急着杀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不相信我的人。”

“但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背叛你们,又为什么明明只需要一个魔盒玩家带我进入游戏,却偏偏叫你和宁准两个人都上了天葬台?”

“你需要和我谈谈。”

走廊里的黑暗簇拥着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彭婆婆合上房门,面带微笑,平静地对上了谢长生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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