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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章 同行者 E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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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盒游戏出现前,黎渐川很少对所谓的现实世界产生过多的思考,就算有,也大多停留在比较表层的位置。

就像地球上绝大部分普通人一样,或许会抱怨现实,质疑现实,想要改变现实,但极少有人会真的去怀疑现实是否是虚幻的,被安排的,周围的一切是否是假的,不存在的。

能无缘无故去思考这些的,十个里有九个得去精神科挂号。

但当魔盒游戏降临,一些远远超出了人类认知的事物实实在在地宣告了它们的存在,和对地球现有的科技水平的挑战,不是在里,不是在漫画里,不是在电影里,就在现实世界,就在我们的生活里。

这种冲击会颠覆现有的一切。

秩序,规则,道德,法律,科学,文明……

如同一场摧枯拉朽的海啸。

所以魔盒游戏在各国都仍处于保密状态,虽然民间的传说一直没有断过,知道真相的人也在逐渐增多,但明面上这个世界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形状,相对的和平安宁,哪怕只是暂时的。

只要进过魔盒游戏,就很少有人不会去怀疑现实世界的真实性。

毕竟魔盒游戏里的副本也同样非常真实,尽管有诡异事物存在,尽管对玩家有范围限制,但无论是周遭环境的表现,还是npc们的言行举止,都在有意无意地表明每个副本都拥有一个完整的世界,类似地球的世界,副本本身也许只是那个世界被截取下来的某一角。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那么人类所生活的现实世界,脚下的这颗地球,为什么就不可能也是某一个副本呢?

人类身处其间,目光所限,也像那些副本npc一样懵然未知,循环往复地进行着自己虚假的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根据处里的资料来看,有过类似猜想的魔盒玩家不在少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们有的自杀,有的试图留在副本中,有的加入各大势力,参与调查神秘能量与文明遗迹,也有的施行各种恐怖行为,试图制造世界末日,相信死即是生,称要打破虚幻牢笼。

黎渐川自然也有过。

无论是他找回来的记忆碎片,还是宁准一直以来的暗示,都在说明现实世界确实存在着古怪,而这种古怪似乎直通世界虚假这个谜底。这种猜想怀疑在拿到空白经卷,并经历过切尔诺贝利副本后,达到了最大。

不出意外的话,黎渐川该顺着这个思路一直调查推测下去。

但在看完封肃秋给出的这一沓资料后,他却觉得这绝非是一个简单的真或假的问题。

显然,处里也有过这些猜测和怀疑,尤其是在发现只有真心怀疑世界真假的人,才能获得启示后。

而和黎渐川不同的是,处里随时都能得到研究所的消息,研究所资源多,天才也多,进入游戏成为玩家并能拿到魔盒的也称得上多,针对这些猜测怀疑,研究所调查的方向之一,就是获得魔盒,询问魔盒。

十五个人,十五个魔盒,耗费全部的问题机会,从直接到间接,从正面到侧面,都询问了现实世界的真实性。

最后得出的答案是,现实世界涉及魔盒隐秘,但它的存在客观且真实,或许存在某种程度上的改变,可绝不是建立在虚拟之上,人类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其它调查方向也都隐隐约约地指向这个结果。

这等于是推翻了黎渐川之前暗自推断的一切。

有些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因为在黎渐川自己看来,以现实世界是虚假的为前提来解答现今存在的问题,有许多能顺利解答,但也有一些是解答不出,甚至自相矛盾的。

而且将所有人类放在一个虚假世界中,幕后主使的目的又是什么?

意识、能量?食物、宠物,还是一场实验,或纯粹的乐子?

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不能完全解释现实世界的情况。

树枝在圆圈上方游移了半晌,最终落下一个问号,代表半信半疑,并且黎渐川也有种预感,他需要跳出这个圈,往真假之外的其他思路琢磨琢磨。

现在,线索还是太少,新的想法就和这个圆圈一样,里头除了问号暂时还是一片空白。

除去被怀疑来怀疑去的真实性以外,现实世界这个圆圈还有两条分线需要整理。

一是启示细节里藏着的另一条似乎存在且不同于现在的时间线,二是各个国家和组织从2037年或2050年夏天开始发生的各种变化,出现的各类动作。

这两者都得等调阅处里收集的启示和更新的最新资料之后才能进行,而且连他都能想到的事,研究所肯定已经做过调查了,到时候也可以调出他们的研究方向参考参考,急是急不来的。

黎渐川边想着薅羊毛这件轻车熟路之事,边挪动树枝在现实世界的圆圈上方勾了两道,分别画上方块和省略号。

夜色愈深,寒风刺骨。

海拔五千米的空气里稀薄的氧显然无法为持续高速运转的大脑继续提供动力,思考过五个圆圈,就几乎耗尽了黎渐川所有的脑细胞,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就像生锈的齿轮,渐渐凝滞停下,推都推不动了。

但独自冷静思考分析,整理纷乱脑海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想清楚的事,他也已经想清楚了。其余的困惑或许仍旧存在,无法解开,可他已不再迷茫混乱。

最后又凝视了一会儿地面上模糊浅淡的简易关系图,黎渐川动了动被冻得有些发麻的手脚,起身抬脚,抹去地上的痕迹。

他转身往金顶红墙的方向走去,重新开启身上的电子设备,手里的树枝被高高一扬,抛到了一旁的小河道里。

小河道和树枝如今都毫无生机地干枯着,但等到夏季来临,冰川融化,河道将会重新满溢,枯败的树枝或许也能随漂流的雪水开启下一段新的生命历程。

踩着沙砾乱石回到止热寺时,表盘上的时间已经转到了凌晨一点,在板房前空地小坡上支着拍摄设备的小伙子只剩了一个,裹着两层军大衣在一边吸氧一边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眼相机,非常坚强。

他瞧见黎渐川回来,远远地摆了摆手,带着一股哆哆嗦嗦的热情劲儿。

四周静悄悄一片,灯光全熄了,风也弱了。

星空悬挂,经幡飘飞,群山的影子若隐若现,夜的静谧安宁在此刻达到了最淋漓尽致的体现。

黎渐川和小伙子打了个招呼,无声地推门,钻进了小红旗板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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