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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道门茅山,佛宗慧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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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光线斑斓。

水池之畔,鱼线垂下,直入水面之中。

“师尊!”李绚恭敬的来到了韦玄藏的身后,穿着蓝色道袍,端正的坐在青石之上的韦玄藏头也没回,直接问道:“对于天阴教,你知道多少?”

“天阴教起源神秘,它虽是魔门分支之一,但直到南北朝时期才开始出现,一直到隋末,魔教被大唐打的四散溃败,天阴教才在魔教内部崛起,其在短短三十年之前里,就已经聚集起了大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一直到陈硕真起事。”说到这里,李绚不由得停顿了下来,神色犹豫。

韦玄藏很淡然,看都没看李绚,声音响起:“你继续说。”

“是!”李绚脸色瞬间肃然起来,低声说道:“当年陈硕真起事,传言其法力无边,变幻莫测,可召天阴仙女麾下神将役鬼吏,故而引得民众纷纷信仰,不过也有其他传言,其实在陈硕真,在天阴教背后,有阁皂山在支持。”

“你觉得可能吗?”韦玄藏依旧没有看向李绚,目光直直的盯着水中一动不动的鱼线。

“可能性不大,阁皂山在江右袁州,距离婺州千里之遥,怎可能是阁皂山一脉,而且陈硕真事后,朝中对阁皂山也无任何追究。”李绚摇摇头,不过他还是肯定的说道:“天阴教肯定与道门有关,毕竟他之前叫太阴教。”

“《归藏》有云:昔姮娥以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遂奔月为月精。”

韦玄藏稍作停顿,目光依旧紧盯着水面,继续说道:“后《淮南子》又云: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之奔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

“嫦娥就是太阴仙子?”李绚有些诧异,同时不解的问道:“可太阴星之主太阴元君不是常羲吗?”

在道门神话体系当中,太阴星之主是开天辟地就诞生的太阴元君常羲,根本不是后来飞升的嫦娥。

然而相比于太阴元君常羲,和吴刚、后羿有关的嫦娥仙子更为人所知。

“所以他们改名为天阴仙子,顺带混淆了这两个概念。”韦玄藏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屑。

道门之中,信仰也是头等大事。

普通的百姓可不会去分什么天阴仙子,太阴仙子,太阴元君的话。

“你知道真灵位业图吗?”韦玄藏随即抛出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世人有言,北朝时,寇天师重定道教法规,改革源流规制,创新斋醮仪式。南朝时,陶弘景创立《真灵位业图》,对道门诸仙进行了排列,确立了以三清尊神为首的神仙体系。”李绚话说的非常谨慎。

“寇天师是太清嫡传,先得到老君玄孙李普文传授的《录图真经》,之后又得太上老君亲授‘天师’之位。”韦玄藏的目光仿佛粘在了水面上一样。

李绚更是站在一旁,谨慎的不发一言。

“至于陶弘景,他是上清传人,排定的真灵位业图,将太上道德真君排之第四等,心思显然。”韦玄藏声音很淡定,但是淡定之中又含着一丝不屑:“太清一门不认,他的真灵位业图也不过是荒唐一梦罢了。”

“师尊提及真灵位业图,还有之前的天阴仙子,难道真是茅山弟子在搞鬼?”李绚有些不确定。

“难不成你真以为是空穴来风吗?”韦玄藏摇摇头,轻声说道:“有些人,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永远都不明白这一点。”

“老师说的是陈硕真。”李绚下意识的问道。

“陈硕真就是媱后。”韦玄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声音却突然低了下来:“她还有另外一個名字,慧觉。”

韦玄藏声音骤停,四周自然之声自然传来,韦玄藏这才低声说道:“感业寺的慧觉。”

“嗯?”李绚顿时瞪大了眼睛。

感业寺,如今整个皇宫唯一能够和感业寺扯上关系的就是乾阳殿的那位。

“有些事情你明白就好,别去追问。”韦玄藏沉声嘱咐,李绚赶紧点头。

李绚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武后和天阴教之间似乎有关,不过现在才彻底确定。

不过这下子,他更加迷糊了。

茅山,天阴教,还有魔门,乱七八糟,乱成一锅粥。

稍微定下心,李绚思索。

魔门传承久远,遂古之初就已存在。

南北朝乱世之时是其最强大之时,但在隋末乱世中,因企图染指神器,被大唐所击败,甚至差点被灭门。

天阴教或许本就是茅山一些被开革出门的弟子所创,之后一点点的夺取了魔门的控制权。

至于茅山,茅山或许在趁机传道,但绝对不敢太过的涉足造反事宜。

有些事情,甚至就连韦玄藏都清楚,李治和武后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们又不需要证据,一个猜测就足够定无数人之生死。

茅山如今都未被灭门,甚至还是正一三大宗派之一,足够说明事实的真相了。

只不过这其中必然涉及到茅山的一些人一些事,但具体如何,还很难说。

“此去东南,你要小心,尤其是北茅山,不过倒也无妨,南茅山距你更近,三茅真君才是太清嫡传。”韦玄藏最后提点了一句,然后问道:“你的修行,到了真种之境,下一步便是玄胎了。”

“还请师尊指点。”李绚庄重的在韦玄藏的身后坐了下来。

四周只有他们二人,道门秘传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胎者,形也。夫自其脱精成炁为人胎之始,脱炁而成神为成胎之终。炁不入于胎,犹可复为精也,以未脱其精之境也。”

韦玄藏转头看向李绚,见李绚似有所悟,这才满意的点头:“玄胎者,子胎十月形全则生玄胎,玄胎十月,神全则出理,势之必至也。此则再用迁法,以神之不长着于中、下而离着,自中下而迁,于上丹田前之出。”

“此炁为先天之炁。”李绚认真的点点头。

这番话,他只悟得最表面一层,对更深层还需细加研读。

“胎者,息也,冲虚子曰,古胎息经云:胎从伏气中结,炁从有胎中息……必要有先天炁机发动之时,又有元灵独觉及呼吸相依,三宝会合已先炼成大药者,而转归黄庭结胎之所。于此之时,而后以胎息养胎神,得神炁乘胎息之气,在中一定,即是结胎之始,虽似有微微呼吸若在脐轮,而若不在脐轮,在虚空,渐至无息成胎。”

韦玄藏将先天真种境修成玄胎的法门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的向李绚讲诉这其中的关键。

道门修行历来谨慎,一条真气走岔,就可能终生与大道无缘。

真法相传不入耳,不做文字,不落笔墨,各家各法相差极大。

……

直到许久之后,李绚才从集仙殿离开,返回玉龙别院。

手里捧着七步量天槊,李绚微微有些摇头。

早先在乾阳殿的时候,李绚就感觉到数股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将手从步槊拿开之后,那几道目光才缓缓离开。

天阴教,皇帝一句都没谈,他更加关注东南赋税,倒是天后,她对天阴教更加关注。

至于道门,老师韦玄藏说了那么多,李绚怎么可能没听得出其中的意味。

如果有和茅山有关的东西,拿到手,不要交给朝廷。

至于人,直接灭口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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