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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烈性新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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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七天了。”

“真亏你耐得住寂寞,来来来,跟师傅谈讲谈讲,在山下都遇到了什么。”

“如今东剌内部仍然四分五裂,各股势力盘杂,而中原朝廷掌权者醉生梦死,军队纪律涣散,人人贪恋财禄,无心做事,但是两相抵消,危机恐怕是在二十年之后才会暴发。”

“好小子,目光如炬,居然看到了二十年之后的事。”

“正因为看得远,所以眼下,反倒是无用武之地,也不需要我等为国效力,故此,徒儿想回山上来,继续陪着师傅。”

“也好。”石伯越笑了,“为师正好也寂寞得很,你便在此处与我做伴,咱们师徒俩闲谈古今,以消郁闷。”

何钧在山上一住便是小半年,白天里与石伯越一同上山,或者打猎,或者采草药,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闲看那风景,晚上则回石洞里,继续闲坐练功,吐气纳息,他如今的境界已与普通人大有不同,却是这山上更加适合他一些。

眼见着到了初夏,因见满山草木葱茏,何钧动了心思,欲往各处闲游,便向师傅告辞,一个人闲闲背了个包袱,慢悠悠下山而去。

他无目的,也无去处,走到哪里便是哪里,所见无非男女老少,世俗人情,这日因听闻漱江早潮甚为不错,何钧便一个人包了艘游船,沿江而下,那艄公甚是风趣,一边走一边介绍,倒是让何钧开了不少的眼界。

行至一处长长的堤岸,何钧付了船费,弃舟登岸,站在石堤上一望,但见白茫茫一片大水,眼下还甚是平静,并不见什么浪潮,他不着急,信步走到旁边一座石亭里坐了。

“逝者如斯乎,汤汤漾漾,无所止,无所息……”

一声长吟忽然传来,何钧微微

一怔,遂出了亭子,举目看时,却见一男子立于礁石上,衣袍被风吹起,宛若谪神。

“兄台好兴致。”

何钧走过去,同他打了个招呼。

对方转头,冲他一抱拳。

“快看,潮来了。”

蓦然,听得远处鸣声大作,有如万马奔腾,层层巨浪宛若千堆之雪,浩浩汤汤而来。

“哈哈哈哈。”那人蓦地仰天长笑,“能看到如斯盛景,纵然是死了,倒也了无遗憾。”

何钧听他这话说得不祥,正要细问端底,一帮人忽然呼啸而至,将书生团团围住:“孟慕京,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逃?”孟慕京转头,唇边淡淡勾起一丝戏谑的笑,“谁说我要逃?你们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个吗?”

说完,他从怀里抽出一件物事,在那群人面前抖开。

何钧定睛看时,却见一幅字画,那笔力雄健,一旦便是名家风采。

“把《晴雨帖》交出来,你自可离去。”

“你们这些人,也配碰它?”未料孟慕京仰天又是一阵大笑,“我宁可与此帖同坠江中,也绝不会便宜你们!”

孟慕京言罢,竟怀抱字帖,踏前一步,便要跳入江中。

“孟兄!”何钧在一旁看得真切,立即出声喊道,“这又何苦?”

“你不懂,”孟慕京转头看他一眼,“世间千人万人皆惜命,而我爱此帖胜命,誓与此帖同存亡!”

孟慕京正要跳时,却听得一个汉子道:“罢了罢了,孟慕京,你也不需如此,且让这《晴雨帖》留在你手里。”

言罢,将手一挥,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孟慕京不由惊奇地“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将《晴雨帖》给收好,脸上的神情仍旧平静如常。

“孟兄,”何钧踏前一步,“不知可否将那《晴雨帖》与我看看?”

“这个自然。”

孟慕京当即将那幅字画递与何钧,何钧看罢,连声叫绝:“怪道孟兄将此帖视若性命,只是,倘若真为此物送掉性命,怕也不当。”

孟慕京却微笑不语。

“在下想与孟兄结识,未知可否?”

“好。”孟慕京点

头,“刚好我家就在这附近,不如一起去看看,顺便喝个酒,如何?”

“好。”

两人意气相投,一起朝前走去,行不多久,便至一草庐前,何钧进草庐一看,但见四壁徒然,家无长物,孟慕京却丝毫不以为意,自取竹帚扫去长案上的浮尘,取出来几碟子霉干菜,一盘西瓜子,还有一壶米酒,便与何钧开杯畅饮起来。

言谈之间,何钧但觉此人见识行止,与俗人全然不同,不由道:“孟兄这是不善经营呢,还是无心俗务?”

“何兄这话的意思是?”

“孟兄手里一幅字帖,价值数万两黄金,却甘心住在这样的破屋之中,毫不觉寒碜。”

“何兄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寒碜?”

“哪里。”何钧也不晓得该怎么说,或许人世间便有一些奇人异人,与俗人全然不同。

“我活在这世上,求的不过是洒脱随意四字而已,何必成天忙忙碌碌,求名求利?”

“孟兄这话甚合我心意,那也可以做个担风袖月之人,不与世俗之人争那些蝇头小利。”

两人说了笑,笑了说,待困倦了便卧在席上抵足而眠。

因与孟慕京意气相投,何钧便在孟家多呆了些时日,方才晓得孟慕京双亲早亡,自己也是娶过亲的,只是妻子怨他寒苦,不营世事,故此跟人走了,孟慕京也不甚理会,只是死死地将家传下来的《晴雨帖》攥在手里,未知如此也会招来灾祸,只因新任县官想要巴结上官,而这位上官又极喜欢书法字帖,故此县官便令师爷等仗势来取,无奈孟慕京却最是个倔脾气之人,无论如何不肯给,故此才有了之前一出。

孟慕京说得轻描淡写,何钧心中却震撼不已,寻常百姓见了官员,皆是个个畏惧,居然有人敢以死抗之,着实难以想象。

“孟兄视此帖如命,连妻子亦能舍得,在下佩服,望孟兄好好保藏此帖。”

孟慕京却猛地打住话头,定定地看着何钧。

“怎么?孟兄有话想说?”

“是,”孟慕京给他斟了一杯酒,方才慢慢地道出个中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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