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卫民(1 / 2)
这一天,天空阴沉得厉害。
信和棉纺厂来了一队宪兵,为首一人见到稳儿,对她行礼道:“太太,卑职是许县长新晋的秘书,叫石计生,受许县长之命,特请您跟卑职走一趟。”
“新晋的秘书?”稳儿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佳磊呢?他去了哪里?”
石计生道:“太太,您跟卑职去了,就知道了。”
石计生的话,让一直站在稳儿身边的高青山、杜庆泽等人很是不爽,纷纷皱起了眉头!
杜庆会更是直言道:“这位可是县长夫人。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夫人说话如此不敬!”
石计生也有些生气,道:“鄙人是许县长新晋的秘书,石计生,诸位没有听清楚吗?!”
一直站在后头的杜庆泽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来,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能从这里把太太带走!”
经杜庆泽这样一说,众人都附和道:“是呀是呀,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要带走太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突然,有人叫道:“县长回来了!”
众人全都看向大门口处,果然见许荣斌神色严肃地大踏步进来。
石计生见许荣斌前来,退后了一步,提前为他留出路来。
许荣斌抬眼看了看稳儿等人,没有理会石计生。
倒是石计生见许荣斌到来,赶紧跑上前去,道:“县长,属下正在跟太太讲!”
许荣斌没有吭声,径直朝那些人走了过去,在稳儿面前停下,对她道:“带上孩子们,跟我回一趟泡桐屯子吧!”
在场的几位都有些惊讶,稳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还要带上孩子们?”
许荣斌脸上露出少有的沉痛之情,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和石计生的说辞一致,但许荣斌的神情,分明是由于过于沉痛,不忍心说出一些事情。
稳儿见此情景,也不再追问,只是让人将卫民和存善叫来,上了石计生安排的马车。
这回,高青山等人见许荣斌亲自回来接稳儿几个,全都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自然也不再阻拦,并且纷纷上前问道:“县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需要回泡桐屯子吗?”
许荣斌摇了摇头,并没有对众人解释什么,而是跟随着那辆马车一起出了信合棉纺厂。
石计生也赶紧带人跟上了那马车,一行人一同离去了。
许荣斌是带着一口漆黑的棺椁回的泡桐屯子。他面色凝重,亲自扶棺。不用问,那口棺材里面装的就是许佳磊。
此时,稳儿已然明白,许荣斌此行的目的。进入泡桐屯子以后,稳儿便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两个孩子,默默地跟在棺材后面。
许荣斌带着棺椁回泡桐屯子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泡桐屯子。人们挤在街头之上,议论纷纷。
“这许家人怎么了?别人家都是往外抬棺材,他家倒是奇了怪了,怎么还往家里拉棺材?”
“听说,那棺材里头装的人,是早年间被许家人捡回来的石头!”
“那许荣斌将石头的尸体拉回许家,是为了让他在许府存放三天后再下葬呀!”
“在许府存放三天?那岂不成了许家人了?”
“人家都姓了这么多年的许了,早就成了许家人了!”
“这许家人还是有重情重义的呀!”
……
且不管人们如何议论,许荣斌依然将棺椁抬入许府大门。
这种动静,当然是在许府炸开了锅。
二姨太以当家主母的形象立在了大院内,旁边站着的,是春杏。
但当许荣斌手扶进入许府大门以后,二姨太却躲在了春杏的身后。
这种情况下,春杏只好上前对许荣斌施了一礼,道:“大爷万福,不知道您这是把棺椁抬进许府是什么意思呀?”
许荣斌从春杏身边走过,并未说什么,倒是稳儿上前对春杏道:“你来许家的时日已经不短,难道真是不知道,如今是谁在做这许府的当家人吗?许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的?”
春杏看了看此时已经躲在一旁的二姨太,无奈地往后退去。
见二姨太等人不再阻拦,稳儿沉吟片刻,稍稍吩咐了几句之后,又退出了许府……
许荣斌命人将许佳磊的棺椁抬入正厅。此时,许府上下,已经忙碌起来,石计生带人着手布置灵堂。
许久不露面的许本才出现在灵堂前,他大叫道:“许荣斌,你给我出来!”
许荣斌从大厅内走出,见到许本才,赶紧躬身一礼,道:“爹,荣斌回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你……”
话音未落,许本才便愤怒地打断道:“你不要叫我爹,灵堂里头停的,才是……是谁?!”
许荣斌道:“爹,灵堂里头停的是佳磊!”
许本才又叫道:“谁是佳磊?我不认识!你若还当我是你爹,就把那个人怎么抬进来的,就怎么从我许府抬出去……咳咳……”
许本才说着话,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许荣斌赶紧上前去搀扶他。
许本才猛地一下,甩开许荣斌的手,道:“你不要碰我,”
他指了指许佳磊的棺椁,接着说道:“他不过是我许府的一个下人,路边捡来的一块石头,你却将他看得如同许家祖先一样,将他摆放在许府正厅,你眼里哪有我这个爹!”
许荣斌道:“爹,佳磊与我,出生入死,情愈手足!儿,不允许您这样说他!”
见许荣斌态度坚决,许本才气得直哆嗦,道:“许荣斌呀许荣斌,你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今日你就告诉我,是要你爹,还是要石头?!”
许本才和许荣斌父子俩正在僵持之际,忽听门口有人段喝一声:“许五爷到了!”
众人向门口望去,果然见许五爷在两人的搀扶之下进入许府。
许本才像看见救星一样,向着许五爷奔了过去,来到许五爷跟前,竟一下子跪了下来,哭诉道:“五爷呀,您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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