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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长宁软语 再见永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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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只对你的事情上心。”

我被他拉着走,再看了他一眼。

现在是走随时随地表白的这条路?

进到薛府,原本是想直接去找薛翎儿的,却在花园碰到正走过来的长宁公主,我知道,她一直不待见唐忎,也不待见水府的人。

“大姑母好。”

“长宁公主好。”所以我和唐忎都是依着规矩给她见了礼,也没别的什么说。

“没记错的话你叫水灵对吧?”我的眉头微微上挑,目光落在她覆在我手上的手上,就听见她又说:“你跟我来。”

我在怔愣中回头,唐忎冲我点头示意他随后就来,我也点头。

我不明白长宁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同你说,

你,”她挥手,她身边原跟着的几个婢女都退了下去,她把我一只带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这才同我细声细语的说:“翎儿这丫头啊,从小被我宠坏了,现在越大是越不听话了,我……”

“长公主请慢慢说。”我只得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为她顺着气。

这要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曾经不可一世,目无下尘的长宁公主有一天会在人前掉眼泪。

她也发觉有点失态,长呼出一口气,遂与我说:“和许少顷的事情,可能我处理得有点不好,她的心里一直都怪着我。之前我为她张罗着亲事,她嘴里虽然不说,然而心里一直都很反对,然后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了。在出走的那几个月里就碰到了一个穷秀才,我也是这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之前,在离家出走之前就和那个秀才认识了,只不过连你表舅都瞒着我,应该,应该是觉得我不会同意她和秀才交往,所以就把家里的东西带走了一些,然后,竟然同人家私奔了。偏偏这穷小子果然就不是个东西!该是翎儿命中有此一劫,这遇人不淑再惨遭人抛弃,好容易被我们找了回来,却终日里一句话都不肯说,任谁给她说什么她都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人,也日渐消瘦,我这心里,快急出了毛病。”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是薛翎儿是属于那种内心很孤僻的人。

丁点心事也找不到人说。

认识穷秀才,她也只能选择偷偷离开。

可是如今……

“那,连长公主你们都没有办法,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又能做什么?”

“你能,”长宁公主握紧我的手,“她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嘴里都在念叨着,灵儿姐姐,灵儿姐姐,说的可不就是你吗?她真的很喜欢你的,自从你们去了凉州之后她就经常去紫藤花架那里。我想,现在她也就只会听你的话吧,你帮我劝劝她,在这个世上,还有疼爱她的爹和娘,她不能这样伤我们的心啊。”

我心里也是一惊。

长宁公主说的这些话诚然没有错。

但是,却无论如何不适合这个节骨眼同薛翎儿说。

“我心里有计较。”我嘴上没提出来,只不过到底还是问道:“她有没有提过其他的事情?比如说,那个秀才如今在何处?”

握住我手的这只手蓦然一僵,我一个眨眼间,长宁公主的神色已经从狠厉转变为正常,“她什么也没有说过。”

我多看几秒钟才收回目光,缓缓地点

头,“我去试一试。”

我后来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在凉州没有给薛翎儿编紫色花环,她和许少顷还会相交一段时日么?

所以,我总觉得我有责任做点什么。

薛翎儿的方向坐北朝南,原应该光线极好,但是我在婢女的带领下走进去,只觉得屋子里非常暗沉,就像是久久无人居住的地方一样,连一丝该有的人的气息也没有。

我一个转身,莫名的心口狂跳了两下。

“郡主。”我轻轻的唤着薛翎儿,枯坐在梳妆台旁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然是无动于衷。

她没有梳妆。

青丝累累如瀑,泛着青亮的光泽,额前有两缕一直垂在她的膝盖上。她伏在自己搁置在梳妆台上的手臂上,半弯着腰,一动不动。

而且还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怕惊扰到她,所以走的很慢很轻。

看着周围环境,便只得先去推开窗子,微微的风透窗而进,吹的人很舒服。

我走到她的身边,拿了把木梳子,正要为她梳头,她阴冷的声音传过来,“谁准你进来的?”

我的手一顿,却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轻轻的梳在她的头上,“你是郡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端庄大气得体。”

我觉得她定然不会爱听这个话,但她到底也没有激烈的反抗动作。

我还是不太会梳古代的发型,便给她扎了两个大麻花辫子。很少见,也非常适合她,所以看着很美。

其实我是想着,她如果觉得心里憋屈和难受,不妨先让她发一顿脾气也好,这样,我才能够找到方向和她谈。

但是,我没想到,她一直一声不吭。

当我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她的身边时,这才发现,原来她在默默哭泣。

眼泪流得很快,一串接着一串,落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激荡出一圈圈的纹。

全是化不开的愁,散不去的忧。

“翎儿,你别怪我吵你,只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她有意禁闭心门,我又要如何说?“人生还长,没必要为一件或者什么事情而放弃后面几十年的光阴啊。”

“我没有要放弃啊,我只是,我只是这心里难过,是真的很难过。”

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语意哽咽,神情恍惚,眉目间是怎样也挥之不去的痛色。

“翎儿,你为什么难过呢?”

“我难过的事情太多了,我该从哪里说起……不想说,一点也不想说。”

我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从小

到大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久而久之,你的心事不被人所知晓,然后你的母亲也问不出来,所以才自作主张给你安排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还没怎么听进去,我看她哭出了汗渍,遂从她妆台抽屉里找出一把扇子,轻轻扇着,哭过的一张小脸很是我见犹怜,红彤彤的眼睛睫毛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泪珠儿,我想了想才说:“其实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更何况是父母与子女之间呢?”

“如何沟通?我的母亲你也知道,霸道,强势。”她冷笑了一下,“你别看,在你们看来我爹娘的感情特别好,但是还不是因为我爹爹迁就着母亲?没有一样不是按照她的心意来。”

“性格是可以改的,所谓潜移默化,只要方法得当,是没什么不可以做到的啊。你现在这样说,但在你母亲看来,是不是因为她觉得,你爹爹就是以迁就她为乐?所以她乐得成全?因为你也几乎不在她面前说不,所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操心。你们不和长宁公主坦诚心迹,她又要如何得知你们以内真正的意愿?”

“这,为什么还要人说呢?她难道不知道我事事被她勉强自我懂事以来我就不怎么开心了吗?”

“那这句话你要去问你母亲,只有她能给你答案。”

薛翎儿沉默了。

我趁机又说:“做人的道理,没有人天生就会。左不过就是经历得多了,看别人的看多了,再总结出一点什么。比如说我,我也不是什么都顺,这一路走的也是磕磕碰碰,我后来总结出来了,因为我不够自信,总是喜欢逃避,久而久之。也习惯了逃避。但是逃避总不是办法,正如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这样是不对的。你父母养你这么大,难道你就只是让他们为你担心难过的吗?”

“我没有一声不吭……我有试探过母亲的,她疾言厉色,很反对。所以我不敢与他们明言,思来想去只有离家出走这一条路,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

“你没有想到的是,你会遇人不淑,你会为情所困却又被骗。但是翎儿,不管怎么说,这都和你瞒着不告诉父母,没人给你参谋有关啊。大人总归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兴许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心怀不轨之人呢?但是你没有,你选择隐瞒。你心里对你父母的偏见太深,你已经不相信他们了,宁可相信一个压根就没有相处多久的陌生人。”

“不是这样的……”她面上惭愧,一时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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