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变成柳飘飘（2 / 2）

细辛冷笑，“她在府中忍气吞声地活着，毫无尊严，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奴婢只不过是帮她解脱罢了。和公主的惨烈，和小姐、公子这十多年的境遇相比，她的死，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替公主报仇，只要能找到小姐和公子，只要南越能复国，莫说一个柳飘飘，即便是屠尽天下人，那又如何？”

梅雪儿心想，这个叫细辛的宫女对主子如此忠心，执念如此深，目前和她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

细辛继续说：“如果一个人想变成另一个人，只需要用那个人的一滴血作药引，和易颜一并服下，便会慢慢变成那个人。可要维持容貌特征，就得持续服用此药，倒不再需要药引。只是，此药会大大缩短寿命，一旦迈出第一步，通常活不过三年，最多五年。如果中途中断服药，人就会迅速变老，不仅仅是容貌，包括身体机能也同时衰老，加速死亡。奴婢时日已不多，恐就是这些日子，便会追随公主殿下去了……”

梅雪儿明白，这次若不是为了不去西陵和亲，细辛是不会停药，让自己迅速变老的。

细辛那张苍白的脸上，表情很丰富，兴奋、悲恸、欣慰、狠辣……

梅雪儿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种情绪，她也不知自己该对这个细辛是怜，还是恨，还是同情。

她视人命如草芥，绝非良善之辈。

可她对南越、对安平公主又如此忠心。站在这一立场，又何错之有？

一旁一直未开腔的顾佳，似乎看透了梅雪儿的想法，向她投过去一个无奈的、理解的浅笑。

梅雪儿当做没看见，她无法简单地用好或坏去定义细辛，可想到她一腔忠诚，想到她十七年前用生命护着两个孩子，护着自己，终是忍不住说，“你再坚持些日子，若能找到法子，也未可之。”

细辛摇头，“小姐不用为奴婢担心，哪怕立刻就死去，奴婢也毫无怨言。”

细辛变成柳飘飘后，一开始也是极少出门，唯恐言谈举止露出破绽。

直到觉得将柳飘飘的言行举止都学了个通透，万无一失了，她才敢公开地出入各种场合。

那天，她在国色添香门前，遇到了梅雪儿，便觉得与公主有两分神似。

便一直创造机会与梅雪儿“偶遇”，甚至冒险试探。

正巧，那天梅雪儿去寻顾佳，细辛跟去。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顾佳就是颜铩，心下狂喜。

因为是暗卫，极少有人见过颜铩，所以他不必装扮成其他人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细辛是公主极其信任之人，她是认识颜铩的。

细辛很快便与颜铩取得了联系。

他告诉细辛，他也怀疑过梅雪儿的身份，还强行扒开过她的衣服，亲眼看到了梅雪儿后腰处，有一个鹰形的胎记。

因为凡是南越王室后裔，后腰窝处，都有这样一个胎记。

但颜铩拿不准梅雪儿到底是公主之女，还是王室宗亲的后人。

所以，他又不敢十分肯定，故一直按捺不动。

但这安平公主这两个孩子是细辛亲手从公主腹中取出来的。

她知道，小姐不仅有胎记，后颈处还有一颗红痣。

“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细辛说，“小姐的容貌又与公主有几分相似。而且颜铩看到小姐后腰的胎记后，便去铁骨帮买了关于小姐的信息……综合所有信息后，奴婢从那时起便断定，小姐便是奴婢要找的人，就是安平公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