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名字(2 / 2)
过了不久又是新一轮的沉默,苏乾平日性子大咧,送外卖也能和顾客搭上几句,如今见了这欠费脸却实在词穷墨尽,半晌拧不出一滴水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跟他说话之前,似乎得过过脑子......
好在板凳办事利索,回来时刚巧看到两个冠玉青年安静的坐在墙角,衬着一缕时起时落的小风,有种清华如画的意境......只是这种岁月静好的宜景在苏乾发现他时瞬间被打破。
“板凳师父,你回来了!”苏乾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总算能见到个热闹的!
板凳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递给苏乾:“还好,药农手还里有些,免得为师再去寻。”
苏乾接过,定睛一看又闻了闻味儿才知道这传说中的银丹草原来就是薄荷而已。
“今日为师就开始教你如何运用玄气!”板凳一屁股坐在木墩上,朝不远处薄遥的方向指了指:“那里有十个凳子,榫卯都已经老化,为师换了玄铁的钉子,你将这些凳子用钉子组好,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为师再教你其他。”
苏乾探头望去,远处摆着一堆木板,横七竖八杂乱的叠在一起,苏乾之前误以为是烧火用的柴火,原来是板凳的原材料。
三天做十个凳子,简直不要太简单!外卖小哥可是最神秘的组织,上可登泰山送餐,下可海中为顾客亲手捕鱼,挖掘机、厨师、游戏代练顺带跑个摩的......区区十个凳子,花不了半天的功夫!
只是这与练功有什么联系,苏乾狐疑,莫不是板凳打着教功夫的幌子让自己给他修板凳吧?
苏乾卷起袖子自信满满从薄遥身侧行过,朗声道:“锤子在哪里?”
“锤子?”板凳拉展衣摆的褶皱道:“这里没有锤子。”
“那用什么?”苏乾皱皱眉。
“用手!”
“手?”苏乾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表情僵了僵:“用手镶钉子,师父你是认真的?”
板凳轻咳两声道:“玄气犹如铠甲,内可护脏器筋骨,外可抵强敌袭身,亦能担起宝刀神剑,日行千里......区区做几个板凳自是不在话下。”
苏乾忽然想起浑元形意太极拳掌门人,一代躺平宗师,马保国!......怎么想用玄气镶钉子也不太可能......
板凳眼神笃定毋庸置疑,苏乾也不好太怂,犹豫一阵,走到一堆板材前,咽了口口水,呼出一口气。他举起两指厚的木头板,架在一个凳腿上,放上一枚钉子,用手掌上的肉轻轻敲了两下,尖锐物刺激神经的痛感瞬间袭来。
苏乾急忙停下动作,目光瞥向板凳心虚的低声哼唧:“疼......”
板凳拧住眉头,方才的笑容消失殆尽,晃荡着耳上的大金环几步走到苏乾面前,一把将他的手与钉子按在一起,道:“虽然你叫我一声师父,但是若误了我的事,让我那玄珠白白浪费,我就扒了你的皮做成板凳垫子!”
说着手上一用力,苏乾的掌心猛地被钉子刺入,痛的他头皮炸裂!
“啊啊啊啊!师父,手下留情,徒儿自己来自己来!”
“所有内力汇聚到手掌!”
板凳增了几分力,苏乾双眼暴凸,青筋如同藤蔓爬遍了脖颈和额头,都说十指连心,没想到手掌的痛楚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乾忙伸出另一只手打算制止板凳,板凳左手将他钳制叠在右手上又是一用力,苏乾咬的腮帮子发麻,胡乱蹬着双腿,嘴里“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股鲜血从苏乾手心缓缓流出顺着钉子蔓延的木板上,板凳才作罢。
他摇摇头失望道:“我当你应该是与他人不同,竟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同,如此鲁钝,华而不实朽木而已!”
许久没有动静的薄遥忽然站起身子走上前,眸子扫过苏乾受伤的手,对板凳道:“车轮尚需良匠揉之,其圜才能中规,便是上阶玄士也需要自小隐揉修习才能将玄气用的游刃有余,方才不是说三天?现在让他用肉身镶钉子,是否太过心急?”
板凳担心他传尸之症染给自己,急忙退了几步,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良匠亦不是良师?”
薄遥冷哼一声,眼神鄙夷,他拂袖转身入了茅庵内,只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清淡花香。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哎哎哎,你进我的屋干什么?......”板凳松了苏乾的手忙尾随在薄遥身后,又不敢离得太近只得大声嚷嚷。
苏乾急忙抽了手,脑中闪过一丝错觉,方才薄遥难道是在帮他?
不可能!这个欠费脸不是个善茬,对自己更没有过什么好脸,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板凳师父?
......
清晨小院新凉,苏乾黑着眼圈从侧屋出来,看见薄遥罗衫单薄,孤影萧索的站在院内望着远处一棵老槐树发呆,不由自主走上前:“薄小公子想家了?”
十八九岁在苏乾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任是再故作老成,那张满是胶原蛋白吹弹可破的脸蛋也掩盖不了他正值大好青春年华的事实。
薄遥眸子动都没动,唇齿开开合合:“手好了?”
苏乾撇撇嘴,举起手扬在薄遥面前,手上缠着几缕布条,埋怨道:“疼了一夜,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
薄遥轻轻扫了一眼:“烙铁可治愈。”
“烙铁?”苏乾不可思议的盯着薄遥:“你大爷的,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么?”
薄遥皱皱眉不悦的回了两个字:“粗鄙。”说着向院门走。
“你去哪?”苏乾急忙跟上。
薄遥瞥了他一眼:“是你说要带我见个朋友。”
苏乾这才想起今日答应了鲤子卞去帮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一堆一个未成的烂木板,怯懦道:“可是我的板凳......”
“你师父半夜就出去了,想必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说话间薄遥已经走出院门。
苏乾纳闷追上去问:“半夜?我为何不知?师父他去哪了?”
薄遥用眼角扫了眼他绑着布条的手,放缓脚步回应:“被一老僧追出院去,像是在讨什么东西。”
苏乾滞了滞忽而觉得有些好笑,这老僧真是执着,两次与所寻之物擦肩而过,若是他知道无端玄珠并不在板凳师傅身上......
不对!苏乾蓦地站住,若是玄珠被老僧知道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刨心割颈?想到此处,苏乾不寒而栗,急忙追上薄遥的脚步,不断的缩首缩尾向四周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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