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少女（1 / 2）

少女猛然间抬起她那苍白而纤细的颈项，双眸中仿佛划过了流星般的错愕与困惑，那是一种混合了不解与震惊的复杂情绪。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刻进了柔软的掌心，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血痕，但她仿佛对此毫无察觉，所有的感知都被内心的波澜所占据。周遭的空气仿若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连空气中微弱的尘埃都似乎静止了，呼吸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无声的挣扎。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眼神如同迷途的鹿，无助地在唐渊那深邃的黑眸与病床上虚弱的父亲之间徘徊，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束光明，又似乎在逃避着即将揭露的残酷真相。

唐渊的语调虽淡，却字字千钧，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震得人灵魂深处都在颤栗。“你的父亲，那位躺在病床上，生命力正逐渐消逝的中年男子，他刚刚的恳求，你真的没有听见吗？他，一个曾经坚强如山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换取一线生机。然而，你，你那双清澈却深邃的眼眸，却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平静，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在某种意义上，似乎对它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站在一旁的江天白，脸上写满了愕然，他完全没料到唐渊会将话题的焦点转移到少女身上，更未曾想象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心中竟藏着如此复杂且矛盾的情感世界。他怔怔地望着她，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同情、好奇，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共鸣，仿佛在少女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某些被遗忘的影子。

“你误会了，我……我只是……”少女的声音在喉咙处哽咽，她缓缓低下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掩了大半个脸颊，让人无法窥视到她此刻的表情，只留下一抹模糊而神秘的轮廓。

“你只是什么？”唐渊步步紧逼，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在这个被绝望笼罩的世界里，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你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我的秘密……”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汲取最后的勇气，终于，她再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决绝，“就是希望父亲能够活下去，即使这意味着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

“所以，你愿意替代他承受这一切？”唐渊的声音中首次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少女那不顾一切的决心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是的。”少女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她毅然决然地迈出步伐，瘦弱的身躯挡在了父亲与唐渊之间，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如果你的目标是寻找生者，那么，请把你的选择指向我。至少，这样父亲还有机会逃离这个囚笼，回到他渴望已久的自由世界。”

“你……”病床上的中年男子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凝视着女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真的决定了吗？”唐渊手中的枪虽然依旧指着少女，但他的语气中却多了一份犹豫，仿佛在这一刻，他也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这不是一场可以重来的游戏，一旦做出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确定。”少女缓缓闭上眼睛，那动作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她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请允许我为父亲做最后一件事情。”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响指划破了房间的沉闷，唐渊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你知道吗？我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