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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鹰从西来,薄信陈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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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背估摸着是满意了,低鸣一声,抬步走到风珏背后,哼哧哼哧地发出声音,而后就围着风珏转圈,那两个小的似乎得了指令,也跟着它们的妈妈一起转圈。

一大两小三只鹰,围着自己,昂首阔步的转圈圈,风珏一低头,眼角就润了起来。

转了几圈后,白背停步,用翅膀将两个幼崽送到风珏面前,嘴里发出低低的鸣叫,这是要将它自己的孩子送给她。

风珏哽住喉头的酸涩,一把将白背搂住,闷声说:“那是你的孩子,我不要。”

白背抬高脖颈,搁置在主人的肩头,又低低的鸣语。

“驯服你,已是不该,我不会再驯服你的孩子,它们该是自由的,让它们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白背似乎在摇头。

“谢谢你带你的孩子来看我,白背,谢谢你,”她又抬手摸摸紧挨着胳膊的两只幼崽,无限温柔,“你的孩子真漂亮,跟你一样。”

偏头碰碰白背的脑袋,紧紧挨着,“保护好它们,别让它们被人捉去驯养。”

驯服白背跟黑背是多年前的事,那时候她年纪小,淘气爱玩不懂事,抓鹰熬鹰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日却不是那种心境,她不想再去驯服一只本该自由翱翔的鹰。

“乖,领它们回小寒山吧,好好待在哪里,自由自在地活,但你也不许过于溺爱它们,要教它们本事,别被欺负......”

她低声说了很多话,白背跟两个幼崽紧紧挨着她,时不时回应一两声,最后,那两个幼崽眼里的狠厉终是一点一点淡去。

她又摸了摸两个幼崽的脑袋,“你们两个小家伙,也要听妈妈的话,如若不听话,我就揍你们,当初,连你们老爹我都揍过,别说你两小崽子了。”

两个小东西哼哧两声,眼里依旧拽拽的。

从白背腹下取出铜管,拿出信笺,细细地看阅。

“阿珏:见字如面,山上众人皆安,事事顺宜,万望勿念怀。师娘自服食仙丸,遂渐安虞;师父依旧康健临风,二人时常争嚷闲事,须臾又和睦如初,鹣鲽情深,吾辈羡之。阿砚阿烈二人和睦友善,课业扎实,文武兼宜,日渐身长衣短,月月纳鞋,季季量布裁衣,幸得家底厚实。左风才情并茂,能文善武,南方布庄理顺得当,净赚数倍,前日方回,携数车时新瓜果糕点,鞋靴衣裳俱全,年货齐备,无需吾劳心。吾母深厚,吾亦甚好,近来饭量见涨,寝亦安眠。”

“阿戎身损,君侧无人,乃吾之过,但无悔,命数不堪破。汝若心有不虞,责之骂之,莫要闷身责己。身侧无人,饮食起居当顾己。今岁将除,天时不利,破城之事当缓,勿忧勿急;来年在望,强军固守,徐徐图之,切记冒进。心有结,自用心解,笑忘前尘,淡看今朝,君当自安乐为首,诸事皆殿后。”

“庭前腊梅已开,横枝入前檐,香气盈灌于室,自得怡然。白背喜育两子,貌佳似其母,敏锐拽性肖似其父,特遣与君自瞧。”

“闲话冗长至此,繁加一语,天寒增衣,夜长加餐,强身养心,来日方长。”

“再添一句,新岁遥相共守,祝君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薄薄的一张信笺,风珏反复看了又看,似乎看不够,又似乎怎么都看不明白。

其实,这满纸的厚意,她又何尝感受不出呢。

越是这种闲话慢叙,越是安抚人心,通篇字字是温言,无一段不美好,无一句不承载情意,无一字不抚慰心灵,烦躁苦闷的凡人寸心,终是得以宁静。

只是,她说不出,也不能说。

白背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偏头去看她的眼睛,她也看向白背,一人一鹰就这么对视着,而后,她抬手抚摸白背的头。

两个小的靠近她,努力扇动翅膀给她看,她在它们的腹部也发现了东西。

两块拇指大的符牌,一个上面写着“等”,一个上面写着“候”,她望着这两块符牌,无奈暗笑,柳子歇还是最懂她,才数次嘱咐她不要急,等着,候着。

心中郁结的那股憋闷惆怅,随着这一封信,渐渐纾解,她没再眺望云边城,将白背跟它的孩子赶走后,匆匆回营,回了一封信回小寒山。

左戎的事,怎么都怪不到他柳子歇头上,她不需要他来担这些无需要的罪责,尤其在柳子歇因这事大病一场后。

柳子歇信里说他自己很好,估摸着又在报喜不报忧,他性子本就沉闷,身子骨弱,若是心里再藏那么多心事,估计是不要命了。

柳子歇为自己做的太多了,自己却没为他做过些什么,所以,这封信她得快些回。

只要能换得他心里的妥帖,别说一封信,就是十封信,她都要写回去。

她在符牌顶端钻了个小孔,用细绳穿着,挂在腰侧,日日提醒自己,勿要焦急冒进。

就这样,送走了旧岁,迎来了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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