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白绫遮眼，久别重逢（2 / 2）

突然的靠近和接触，使得她恍神，她的手忘了收回来，还僵硬的举在半空，因左戎突然靠近，她的手臂就落到了左戎的脑后，成揽抱状，但她没抱，依旧僵滞着。

她的视线还落在左戎打结系扣的手上，手指白莹细长，那白莹是因久不见天日，没在日光下暴晒，没在风雨里磋磨，这一年多，他在无人知的地方藏着养伤。

厚大的披风隔绝外头肆掠的雪风，披风上原有的温热爬上背脊，她在雪风拂扰的缝隙间，闻到了左戎的气息，沾染风雪气。

左戎见她还愣怔着，僵滞着，心头一痛，又温声唤了声主子，就着系扣的手姿势，将人虚虚带入怀里。

虚虚地搂着，虽然这是第一次搂抱她，但他知道，怀里的人比之前任何一回见都要单薄，也更寒凉，他收拢双臂，一点一点收紧双臂，最后紧紧抱住她，他温声呢喃，“主子瘦了。”

一直沉稳温厚的声音，终是变调了，少年人就是少年人，是藏不住想念跟情意的。

“阿戎。”她也呢喃着唤了声。

“嗯，是我，我回来了。”

“你的伤......”她不敢问下去。

“我好了，伤都好了，主子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的。”

她僵滞在半空的发颤的手，终是动了，收了回来，用同样的姿势，回抱住了左戎。

时隔一年半载后，她们在这一个寒冬的傍晚重逢，在残雪的石阶上相拥，天知道不曾相见的那些日子里，又都是怎样的挨着煎熬。

好半晌，她慢慢地松手，再一次将视线移到那二指宽的白绫上，也再一次抬起手，停在了眼角旁。

“阿戎，你的眼......”

你的眼是不是能看见我，才会认出我，才能给我无误地穿好大氅，这些话，就在唇边，却又说不出来，她怕结果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嗯，我的眼，看得见主子。”左戎轻声说，即使很轻，也稳不住调。

风珏睁大了眼眸，心腔内瞬时失了音，她的手已经覆上了白绫，并不受控制地穿过左戎的耳际，摸向后脑勺的结，她想扯开那白绫，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就在手触碰到白绫的结扣时，却被左戎握住了手腕，一股温热的力量传递过来，那力量蕴含着不可逆反的意味。

左戎抬眸“看”向长阶顶上的人，依旧握着那细腕，温声说：“我的眼，只给主子一人看。”

他的眼，除了主子，不想给旁人看。

左戎能感觉出手里的那只手腕立时停了，不动也不挣，任由他握在半空，能感受到手腕处脉搏的跳动，突突的，逐渐变得有力。

太过震惊，又还病着，风珏呆愣在石阶上，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将左戎拉回屋，解开白绫看他的眼，还是问问她怎么寻到这儿来的，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却又无从问起。

震撼着，纠结着，无措着，最后她抽回手，要解大氅，“跑了一路，冻着了吧，怎么还脱披风给我穿......”

左戎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脱，“我不冷，主子穿着，别脱，我不冷的。”

“冰天雪地，骑马行了一路，怎会不冷。”她的手还在固执地解披风。

“急着送信见主子，跑得快，真不冷。”左戎也不松手。

“什么信？”

“柳大哥着我给主子送信......”

那只固执地要解披风的手顿住了，眼睛瞪直，痴痴地看着左戎启合的双唇，她后知后觉的启动唇齿，艰难的问，“你见过柳...柳子歇？他还活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