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2 / 2)
赫连长澈点头,他记得,所以他日夜忧心。
“他走哪条道不明,带了多少兵不明,跟敌军发生大战的情况,也不明。”
她抬手在那三条道上方画了个圈,“我就是在画此图的时候,起疑了。”
“该让人明白的地方,是一点也不让人明白,不该明白的,却又生怕人不明白,”她的手指扣了扣,“他是奉旨行事,不仅我们看着他,京城的人也在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有人比我们更想掌握的一清二楚。”
赫连长澈激动了,“所以,那些不明的消息,他可能不是想瞒我们,是想瞒住别的人。”
她点头,“再回到这三条道上来看,他是军中老人,自来敏锐,又跟宋寒是老对手,可以说是到了知己知彼的程度,若是他选道,如果没有把握不被宋寒堵截,那一定会选最远最保险的那一条。”
“可是他偏偏没有,所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线路的事,不是他决定的;要么,就是他有自己的谋划。”
赫连长澈盯着桌上的水画图,更加不淡定,接话,“楚王不会完全信任他的,楚王就是那样的人,他谁都不信,连他自己的母妃都不信。”
她点头,“那么我们来想想,楚王不信他,会安排人监视他,以您刚刚说的,楚王那么谨慎,监视他的人,也绝对不止一个,且明里暗里都会有,所以,线路的事就说得通了。”
“楚王不信他,他又不笨,所以路线的事,他便可以装作没意见,顺水推舟,在暗里偷偷筹谋,然后借刀杀人,除掉一些碍事的人。”
赫连长澈点头,表示这个有可能,毕竟自己跟她就做过这样的事。
“王爷,您还记得他传给江宁的那道密信吗?”
“记得,”赫连长澈很肯定的点头,“信上是这样说的,‘被困草原,难以脱身,启动预案,即刻领兵驰援王爷。’”
她唇角一扬,终于敛去了刚刚那股冷冽的气势,露出一点笑,“被困草原,他用四个字告诉江宁自己走的是哪条道;难以脱身,这个脱身,却没说是难以脱离谁的身,所有人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敌军,但也有可能是被看的太紧,脱不了身。”
赫连长澈眉头扬了起来,惊疑地看着她,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您在看看‘启动预案’这几个字,这说明什么?”
赫连长澈激动的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说明他们早有预谋,设想过不止一个方案,还有可能不止现在这两种情形的方案。”
她扬了唇角,继续分析,“您看,他信上说的是即刻领兵驰援王爷,不是驰援瓮城,可见他救的不是瓮城,是您这个人,不管您是在瓮城还是云边城,他都会驰援您。”
“再反过来,从头开始看,他在扶风城,江宁在宁原城,他们并不在一处,从他接到圣旨,到出兵,最多三日时间,他压根没时间会见江宁,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所谓的预备方案,是老早就预谋商量好的。”
“至于提前什么时候就设想好的,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也许是前一个月,也许是前半年,又或许是从您入北地起,就想好的。”
赫连长澈激动又慌乱,眼里满是错愕,嘴唇开始微颤。
“再又回跳到最后,从结果来看,他自己被困草原沼泽地,无法脱身;而江宁领着兵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瓮城,在城外五十里用一日一夜打退敌军一万两千人马,现在安歇在瓮城驿馆,可见江宁带的兵数量不低于一万,这一支兵又有多精,您可以去营地瞧瞧。”
赫连长澈绕过桌子,走过来,“你,你说的这些,我......”
她直接打断赫连长澈的话,劝了一句,“王爷,您先冷静,您伤势未痊愈,不宜过于激动,稍安。”
赫连长澈咬唇问,“你说他被困在草原,会不会有危险?”
她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以我想,他心思如此缜密,能提前筹谋,定是不会让自己太过冒险的。”
这话,有宽慰赫连长澈的意思。
“他这次做了很多努力,就算他不是王爷您的人,也不会是害您的人,这一点,您放心。”
她将一旁的椅子拉开,让赫连长澈坐,“回到最初那句话,江宁此举,若皇上追究起来,算是违抗军令,会被追责降罪。”
“江宁是他荀泠的人,这件事怕是一直无人知晓,现在也暴露了,不管怎么看,这次驰援瓮城的事,他冒了很大的风险。”
“所以,我才敢肯定的说一声,他不会害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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