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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朱槿回娘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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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今天回到了娘家朱家坞。她突然回家,让父母感到很诧异。

“朱槿,你怎么回来了?”朱槿爸问。

“我来看看爸爸和妈妈。”朱槿笑着说。

“夏东河怎么没有来?今天小慧又没到周末,你怎么来了?”朱槿妈不放心地问。

“他们下次再来。”朱槿说,“爸妈身体还好吧?”

“你还知道惦记着爸妈啊,要是没有夏东河,我们老两口都没人管啦。”朱槿爸说。

“怎么会呢,朱槿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管我们?你个老糊涂。”朱槿妈不满地对老伴说。

“她是女儿,但是还不如女婿贴心呀。”朱槿爸摇着头说。

“女婿本来就是半个儿嘛。”朱槿爸说一句,朱槿妈一定要还一句。

“对,对,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夏东河不止半个儿,简直就是整个儿!回去我把爸妈的话告诉他,他要笑得合不拢嘴了。”朱槿说。

朱槿爸妈对夏东河的满意来自于他的嘘寒问暖,还有带着他们寻医问药。而自己的女儿呢,辛辛苦苦把她培养成一个护士,在家连一次血压都没给他们量过。后来朱槿升为护士长了,其他好处一点都没见着,人却见不着了。周末也加班,逢年过节有时候也值班。

朱槿妈说,咦,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想到回家来了?

朱槿一听这话,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回来问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朱槿妈问。

“咱们坞里居然还有姓马的人家?朱家坞嘛,都是姓朱的呀。”

“怎么没有,后山不是有两家姓马的人家吗?”朱槿爸说。

“我怎么不知道?”朱槿一脸迷惑。

“你还是朱家坞的人呢!”朱槿爸哭笑不得。

“别说她,她从小就是闷着头读书,读书,一回到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村里的人家她都不熟,不要说后山的人家呢。”朱槿妈妈笑起来了。

“嗯,那两家姓马的人家,平时和村民也基本上不走动。”朱槿爸说。

“谁说的?以前还是有人要去串门的。”朱槿妈说,“现在是真的没人敢上门去了。”

“为什么呀?”朱槿立刻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催着妈说下去。

朱槿妈就讲起马家两兄弟的事情。

姓马的那两家,以前也很少在坞里露面。特别是马老二他们,儿子要在城里读高中,逢年过节才回家一趟。旁边的那户,就是马老大的房子。

后来,马老二两夫妻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让人给他们办了劳务输出,就出国去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房子空着没人住,都成野狗的窝子了。马老大就把房子重新翻盖,装饰得像一幢小别墅。

马老大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他儿子要娶媳妇了,等于不用重新盖房,就白落了一幢房子。反正现在交通方便,他儿子也买了一辆车,要上班就开着车去。要是在城里买商品房,不仅价格贵,房子还小,离父母又远。

不过,马老大高兴得有点早,还没等给儿子办婚礼呢,新房子就住不成了。因为马老二一家突然回国了。

马老大嘴上不说,心里却不高兴,自己把老二的房子装修花了那么多钱,给儿子做婚房的计划全部泡汤了,还不能和老二说肚子里的委屈。

这个马老二呢,白得了一幢小别墅住,不过,你也别以为他家的日子就过得舒心了。

马老大后来知道老二一家回国原来是迫不得已。马老二的儿子高中毕业,到了国外是给一个中国老板打工。为了跑业务,做业绩,被客户引诱吸了毒,所以染上了爱死病。

“艾滋病。”朱槿插了一句话,纠正朱槿妈的话。

对,就是艾滋病。

马老二的儿子染上艾滋病后,老板把他辞退了。一家人又回国来,一开始不敢直接回北宁。不知道在哪个城市给儿子治了治病,看着好转了才回到北宁来。

但是,那个病好像很难好起来,马老二儿子的病情又复发了。因为在家里发起病来,马老大他们就知道了。后来又慢慢知道那孩子得的是艾滋病。

马家两兄弟就吵起来,老大要把老二一家赶出去。老二当然不愿意,说,我们的房子在这,不住这儿,上哪去?

老大说,不是不让你们住,我们给你们翻盖花了那么多钱也没提,儿子因为房子没结婚也没埋怨你们。我们总算做到仁至义尽了。可是现在你们儿子得了艾滋病,谁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染上这病?你们染上,我们又会不会染上这病?反正不管说什么,这回你们自己想办法搬出去住。

老大放在肚子的怨气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

老二说,儿子是染病了,可是他们两夫妻没有病。连自己爸妈都没传染,更不会传染给别人。所以,老二一家不同意搬走。

老二还说,为了儿子治病,出国赚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以后一家人的生活来源都成问题。儿子身上的病还反复发作,一犯病就胃部痉挛。老二一家已经走投无路了。

马家的事情就僵在那儿了,不过俩兄弟吵归吵,打归打,老大也不能真狠下心来赶老二,事情只能那样拖着。

有一天晚上,村里每户人家的门上都贴上了一张传单,老祠堂门口还贴了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你等等,我去拿来给你看。

说都这里,朱槿妈从楼梯底下找出一张纸,朱槿一看,是打印出来的一段文字:

我村的马老二的儿子染上了艾滋病,他家里的人应该也传染上了。他们染上,我们村里的人都危险了。他们如果没有艾滋病,就让他们去医院拿没有艾滋病的证明来。不然,就把他们全家都赶出村子去,免得传染给村里的人。

朱槿把这张纸收起来,放入包里。

朱槿爸爸说,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为了了解马左右来的。”朱槿说,“哦,就是那个马老二的儿子。”

“什么?你今天不是来看我们的?”朱槿妈瞪大了眼睛问。

“你问这个事情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朱槿爸很不理解。

“怪不得,你班也不上了回家来,你还是为了上班的事啊。”朱槿妈也醒悟过来。

“因为马左右现在在我们医院里。爸,妈,我没有告诉你们,我已经到第四医院艾滋病科室去当护士长了。”

“啊?”朱槿的爸妈被女儿的话震惊到了。

肖雄飞此时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肖菲回到家后,就没出过门。肖雄飞忍了几天,终于憋不住了,想尽办法让肖菲出门。

肖菲在出院前,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要重新回到熟悉的校园。可是,人真的回来了,她内心又充满了惶恐。这儿不是第四医院,医院里除了医生护士,就是病人。虽然病人的社会地位各不相同,一进了医院的门,都是一样的艾滋病人。

回到北宁工大就不同了。虽然肖菲的家就在校园里,这儿有她曾经熟悉的一切,她肆意挥洒过她的青春和热情。

在第四医院的日日夜夜,她多少次都梦到了校园小花园的碎石子路,校广播站,湖畔亭,自习室,图书馆,演艺厅......那儿有她和文轩洒下的欢笑声,有他们印下的串串脚步。

可是现在回到工大校园后,她觉得一切场景已经变得陌生得不可亲近。走在林荫路上,她仿佛听到树丛后边,三三两两的人在悄悄说着什么。她一回头,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又不见了。走到湖畔亭子里,她刚想坐下歇歇脚看看湖,那儿本来坐着的一对校园情侣马上就站了起来,走开去。

肖菲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针对她,但是她很确定,她再也不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走在校园里了。

她加快脚步,逃也似地跑回家,不肯出门了。

肖雄飞却硬是把肖菲推出了家门,他说肖菲病房里待得太久了,要到太阳底下消除医院的味道。

肖菲走着,脸憋得通红,牙齿咬住下嘴唇,跟着肖雄飞在校园里散步。遇到有人迎面走来,肖菲本能地躲闪,肖雄飞就一把拉住她往前走去。

肖菲心里很怕碰到以前的熟人,因为以前她是学校里的“名人”。可是,越不愿碰到人,还越会碰到人。肖雄飞几次停下脚步,故意和熟人打招呼、说话,肖菲却巴不得快点走。

肖菲远远地看到以前的好几个同学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她立刻调转方向,飞步而逃。

肖雄飞马上和熟人结束对话,紧紧跟在肖菲身后。

“你干什么?有什么可怕的!”肖雄飞轻声喝道。

“爸爸,我做不到!我不想在这儿多待一分钟了!”肖菲几乎要喊出来了。

“你以前什么场面没见过,万人大会都上台去演讲、表演,现在连路上走的人都怕了吗?胆小鬼!”肖雄飞阴沉着脸说。

“不一样了,我已经做不到以前那样了!爸爸,你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还想上哪里去?这儿是你的家,是你的学校,你还要继续你的学业。肖菲,战胜你内心的怯懦吧!”

“不,我宁愿做胆小鬼!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来主宰吗?”

“肖菲,好,好,爸爸不逼你了,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地适应。”肖雄飞说,“等你想通了,我们再去复学吧。”

“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回第四医院去!”肖菲坚定地说。

“什么?你还去那儿干什么!”肖雄飞惊讶地看着女儿。

“您就让我自己决定吧!”肖菲说。

第四医院的病房里,马左右摁下呼叫铃,护士来了,他说给他倒杯水。等护士走回护士站时,马左右又摁了呼叫铃。护士耐着性子走回他的病房,他说扶着他去卫生间。搞得护士们对马左右又恨又怕。

护士长今天不在医院,临走时特意嘱咐,要特别留意马左右,一是他的情绪还不稳定,二是他眼睛看不见,有特殊情况。

护士站的呼叫铃又响起来了。

张雯问,呼叫铃响了,你们谁去?

“我可不去了,你们谁愿意去就去!今天光他的病房我就去过三次了!”吕乔说。

张雯对谢彩说,那你去一下。谢彩连连摇头,说我也不去。张雯想了想其他人,都在别的病房忙着呢。她说,好吧,我去,今天护士长不在,你们都不听从我的指挥。

吕乔说,副护士长,不是不听从调遣,实在是那个马左右也太难搞了。我们工作量本来就大,人手还不够呢,光马左右一个人就能占住两个护士。

“那么严重吗?”张雯说。

“他是病人,没办法,又没有家属陪床,只能我们去为病人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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