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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寿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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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回宫后,薛婕妤因救驾之功赐封号“珍”的消息传出,众人一时都有些难以反应。

这薛婕妤就像是上天的宠儿,自打进了宫晋升不断不说,伴驾去围猎还能救皇上一命,因此享有封号,果然是福泽深厚。倒也有说依皇上对珍婕妤的盛宠程度,这给封号不过是迟早的事。倒不知这救驾之功是真是假水分多少了,毕竟当日的过程并无人传出。

而一个“珍”字,更是让众人狠狠地嫉妒了一把。原因无它,前朝有一宠妃封号即是“珍”,那位皇帝终其一生都视她如珍宝,疼如眼珠,尽管不曾得享后位,但哪一个女人不做梦,不幻想着帝王的宠爱?

好赖这终归是前朝之事,毋须引以为鉴,否则她们都要怀疑皇上的意图了。

就在后宫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之事,朝堂上也因寿王擅自进京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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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列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将腰刀一横,阻隔或吵嚷或好奇敬畏的老百姓在外围,用以维持道路畅通。

过不久,“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入目便是两匹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骏马,紧跟着一辆华盖雕车,豪奢非常。那车帘被修长的指节掀起一角,他眼神淡漠的一扫,继而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一点玩味在唇,松手落帘。

虽然时间短暂,但不少人都已看到他那张俊美刀刻般的脸庞,细长的丹凤,薄而紧的唇,若见过当今天子的人在此处,就会发现二人的五官有所相似,唯嘴角那颗馋痣流露出几分狡黠之意。

突然,有一女子冲破侍卫的防线,直直跪在那车马前。使得车夫面目一凝,手缠缰绳两圈狠力拉紧,吁住前行的骏马,那马被生生抑住步伐,顿时前蹄腾空而起,仰天嘶鸣。

女子此刻也被吓的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那马蹄就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何事?”车中的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车夫安抚了马后听此问话,立即转身答道:“启禀王爷,有人当街阻拦车架。”

还未等那王爷不悦发话,衣裳败破的女子马上磕头泣声:“还请这位公子恕罪。小女子因身无分文无法安葬爹爹,卖身葬父却无人理会。无奈之下当街拦车,还望公子悯惜一二,让小女子得以安葬爹爹,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她一番话说完,稍稍仰起脸儿,眼睫却仍是低垂。泪水打湿脸颊,洗净她蒙上尘灰的脸,竟是生得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儿。衬得额上磕的发青的印痕更教人疼惜万分。

方才路过嗤笑的几个富家子不由得后悔,低声咒骂自己不能慧眼识美人,白白错过了机会。

谁知道她灰头土脸的跪在那儿,尘下是绝丽的容颜啊。

“嗯,胡备,拿卖身契叫她签。”马车里的人答应的极为干脆,让富家子们更是扼腕不已,瞧这阵仗,里头的人必定是京城的权贵,想来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若是瞧不上这等长相的,他们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没想到这人还真就看上了。

女子也是喜极,她连连磕头称:“公子仁善,小女子多谢公子。”

胡备领命,他要保护王爷安危自然不能擅自离开,便叫来随车的一名侍卫,吩咐他去做。

等众人觉得这出戏看的差不离,不过是出权贵之家难得发善心或者其实是看上这名女子的戏码,就听到马车里再次传来一句轻飘的话。

“等写好了,给她五十两银子,然后把卖身契丢到怡红院去罢。”他顿了顿,语气诡异道,“你要做牛马,不必等下辈子。”

牛马那不就是被人骑的,入了秦楼楚馆,自然是千人枕,万人骑了。

没想到这听声应是矜贵的人,却能张扬无忌的说出这番话来,实在叫人诧异的同时还感叹这女子可怜。奴藉尚且好脱身,且有机会得主人家的青眼。而贱藉想要从良,就十分艰难了。

许是女子当街拦车的举动惹恼了这位贵人,否则何至于沦落至此。众人纷纷猜想。

此刻,女子原本欣喜的脸已经变得无比灰败。这一切她都反反复复的揣摩计划好了,虽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是只要是权贵之人即可。她爹生前好赌输光了家产,她没钱还债,这副容貌又让那些地痞无赖盯上了,她想要保住自己,想要下半辈子过的好,就必须拿容貌作鱼饵,只要勾上一条大鱼,何愁这些事不能解决?

出众的容颜,敢于拦车的胆量,与之相反的可怜柔弱,她不懂,那些贵人不都是喜欢猎奇的吗,就算看不上眼,也不该将她扔去青楼。

她到底哪里惹怒了这位贵人?

而猜想真相的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马车里的人事先打了暗号,她区区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冲到马车前?

马车中的人,也就是寿王,此时正懒散的靠在软垫上,把皮儿都没剥的葡萄送进嘴里,啧,皮真涩。他想。

早在那女子抬头望向他马车的时候,他就从她眼里看到了狂热欣喜的,这样的女人,不丢在青楼里真是可惜了。他很好奇她会为了权利富贵,走到哪一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百姓有疑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而贵人们却可以为此付出实际,尽管做的事天怒人怨,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更想丢到皇兄的后宫里去,他恶趣味的想。继而想起林中那个跳跃在树枝间的精灵。

皇兄后宫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勾唇摸了摸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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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皇帝怒气冲冲的把一本弹劾的奏折扔在桌案上,对眼前的寿王斥道,“你私下里做的事朕也忍了,现在居然敢未经传召就明目张胆的进京,就不怕朝臣群起而攻之吗?到时候连朕也不能任意压下来。”

“皇兄这不就压下来了吗,”寿王轻描淡写地道,“皇兄不愧是父皇亲自教导出来的人,这等小事向来不用多费脑筋就摆平了。”

小事,小事!皇帝气的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他勉力压下来,道:“那母后呢,母后待你总比待朕要好,你却硬要让母后看到兄弟阋墙的场景,逼得母后如今吃斋念佛,万事不敢多问。你如何对得起母后?”

那些事往年他有做,但从来不会危及他性命,简直像是闲暇时为了好玩策划出来的,不为达到目的,只为过程的享受。他因疑心这点,所以敲打时也是拐弯抹角,后来见他一如既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了。

一则他毕竟是他亲弟弟,二则他不希望母后伤心,母后虽然不如宠爱子归般对他,但与那些只知道争权夺位的后妃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好母亲,对他也是关怀备至的。不过分宠溺,只因为他是父皇选中的下一任皇储。

无论他或者皇弟出事,母后都会伤心欲绝,他不愿看到如此。

寿王不为所动,他是个天生情薄的人,万事皆为随心,似乎没有感情可以在他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母后待他好,他也会嘘寒问暖侍疾左右,但是让他放弃难得有兴致玩的长久的游戏,他又有些不乐意。

“不如臣弟与皇兄打个商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踢开了皇帝那掷地有声的质问,马上出言相询。

又来了,皇帝几乎要扶额。往年就总是被他岔开话题,今年他话都摊开来和他说,他居然还能自若的来这一手。当真是不怕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

“说。”

“倘若皇兄肯把宫里的薛,哦不,珍婕妤赐给臣弟,臣弟就找别的事儿做如何?”他语速平稳,就像在说“皇兄你把养的小猫咪送我,我就不调皮把你坐的凳子踢翻”这么自然。

这回皇帝是当真动怒了,虽然他们的先祖在打下江山之前,兄弟的妻子妾侍确实可以转让,但之后学着前朝的做派,慢慢也就不再这么做了。虽然这一点并没有列为规矩。

更何况,他居然看上了那个小女人,宫里除了皇后,谁都可以,她却不行。

于是他很平静地道:“朕不答应。”此时他已经知道,当天行刺之人中,恐怕就有这个弟弟在场。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对小女人有了兴趣。

寿王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向来是越生气越平静,刚刚你看他怒气冲冲的发了一通火,其实心里根本不着急,除了行刺的事,巴不得他一直这么不着调。没有朝臣拥戴,就算他行刺成功,也难以代替皇兄坐上那个位置。毕竟底下比他得人心的兄弟,还是有不少的。

可现在的表情这么平静,可见是动了真火了。这让他有些新奇,那个恣意坐在树梢晃着小脚丫,舔着伤口的丫头确实很美,但是让皇兄这么上心,可见不止是美了。

“那就算了。”他耸肩,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

在皇帝把原先的事忘的差不多之后,他终于道出一句正事:“南国此次进贡的贡品不足,臣弟就给皇兄挑了七个美人儿,皇兄可要及时行乐,莫辜负臣弟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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