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这么的刚刚好(1 / 2)
猕猴在猎食者冰冷的审视下纷纷炸毛,它们不明白以生存的直觉拉响警报,猴子连虚张声势都不敢了,当机立断胡乱扔下瓦片,试图扰乱视线争取时间逃跑。有一只猴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盯着掉地上的薯片不舍得走,另外那只狠狠拽了伙伴一把,捡起自己脚边的红色塑料袋转身就跑。
阿尔格尔闪身躲过瓦片的袭击,望着猴子远去的背影咂咂嘴,到底没有直接动手。大人们这些年的苦心栽培颇有成效,阿尔格尔长成了极具责任感的魔法师。中也以为“施展魔法需要活鱼”,他这种说法其实不太准确,事实上逆转编织这一魔法的施展从来只需要提取手链上哥哥寄存的魔力;鱼,还有阿尔放在亚历山大先生体内的羊毛线团,是拿来构建净化魔法,消除逆转术带来的污染的。阿尔格尔依稀记得谁说过村子外面的大山上有河,可惜位置不确定,早上厨房里的那几条鱼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被搁上案板,所以他不敢随意扩大魔法的攻击范围。
“污染会引发非常不好的事。”哥哥转着笔嘱咐道。
“我知道啦。”
阿尔格尔脱下碍事的厚重外套,随手丢到地上,然后冷到打了个喷嚏。看来必须抄近路上房顶,他揉揉鼻子想,要尽可能拉近与猎物的距离,这样布偶里面存放的小金鱼就能派上用场,构建最小范围的净化魔法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虽说狩猎遇到诸多困难,阿尔格尔其实还蛮开心的。
刚好,敌人弱到可以杀掉永绝后患;刚好,真宵姐姐正在烦恼这些家伙的侵扰;刚好,蜂蜜酒不一定有剩,仓院之里的新特产就自己送上了门。
阿尔不嫌弃“特产”还需要自己劳心劳力做进一步加工,灵魂布匹温润独特的光辉已然征服了小朋友的心。这个冬天是真冷啊,阿尔格尔可以用它们的灵魂给中也准备新帽子,为阿蒂尔织新围巾,叔叔们的手套,美贯的披风,还有好多好多人需要礼物呢,的也不能少,阿尔已经想好要给狗狗的新衣服勾上几条蕾丝边啦,嘻嘻、吸溜,小朋友抬手擦掉并不存在的口水,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迅速选定攀登点位,硬是抗住一只巨大布偶还有身上其他毛茸茸厚衣服的拖累,“咻咻”几声便手脚并用爬上了屋檐——此处实名感谢哥哥为了锻炼小朋友,天天陪他在海岛悬崖爬上爬下,才换来阿尔如今的好身手。
青瓦惨遭猴子踩踏,凌乱地格外明显,阿尔格尔拍拍手,猴子脱毛脱得还挺厉害,它们在这儿站了应该还不到一分钟吧,小朋友爬上来就给粘上了几根臭臭的猴毛。空气中充斥着红豆馅大福的香味以及另一种叫人不安的气息,鬣狗强行止住追击的步伐,记住猎物的灵魂色彩,关掉灵视,重新蹲下来仔细嗅闻。阿尔格尔很快找到瓦片上碍眼的红色污点,伸手沾取,垂首轻嗅。这粘稠度,这铁锈味,是新鲜的血。
不是错觉啊。
男孩抬头顺着猴子造成的凌乱瓦片往前看,星星点点的血迹与猎物的行动轨迹几乎完全重合,在阿尔之前,那俩猴子绝对对其他人动过手了。
糖分与脂肪在自然界中属于稀缺的生存资源,尤其前天那场大雪一下,山林中可能存在的食物彻底不见踪迹,猴群估计现在都快饿疯了。薯片的话,应该是野猴偷看阿尔往嘴里送才知道这是食物,红豆馅的大福则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那至今弥漫在半空中的霸道香味对野生动物来说就是降维打击,足以冲昏本就供血不足的头脑,先动手抢过来再说。
刚好几名女仆结伴来空中花园摸鱼,无意间看到有只小毛团蹲在梁上,连忙跑过来叫孩子别怕,她们马上想办法救他下来。阿尔格尔不知道自己在姐姐眼里是被困树梢、下不来急到喵喵求助的幼猫,小鬣狗歪歪脑袋,揣起手手困惑地瞅了两眼小姐姐,觉得需要帮助的孩子不是自己,所以她们叫的也不会是自己。这逻辑除了结论不对以外简直严丝合缝,阿尔放下心,视线划过大宅门口画风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继续默默推理:有人遭了毒手已是确定的事实,与昨天大家救婴儿的动静相比,宅院里没有响起任何有关的声音,或许受害者还没被发现……啧,暂且放那些猴子一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受害者的位置。
屋檐下的小姐姐们呼朋引伴,似乎正忙着准备救个别的什么下来(女仆:是在救你啊!),阿尔格尔舔舔嘴唇艰难压下杀意,认为不能求助,打扰她们(女仆:你倒是求助啊!!),自己沿着凌乱的青瓦往猕猴来的方向找,总能找到的。屋檐很平,甚至都不需要异能辅助,小毛团在的木柱,一路飞檐走壁溯源追到底楼厨房,果然在一条隐蔽的小路旁边发现了头破血流的倒霉蛋,居然是凉子小姐!
女人倒在地上说不出话,头顶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染红大半张脸,染血的碎瓦片昭示着凶手的身份,万幸胸脯还在微微起伏。这条路通往阿尔刚才所在的空中花园,是厨房帮佣常年踩出来的小道,只不过大伙忙着准备午饭呢,没空摸鱼,要不是阿尔找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凉子才能被人发现。
阿尔格尔心脏跳得飞快,他昨天不是没有看到猴群围攻婴儿,不过今天早上还活蹦乱跳、会撒娇逗趣的人如今竟气息奄奄倒在这里……小朋友咽下唾沫,转身冲进厨房叫人。厨娘小姐第一个出来,跪扑到伤者身边拼命呼唤对方的名字,满脸绝望,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熟人两只手硬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你们给凉子止血,我去找管家婆婆!”
小樱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撩起裙角,跌跌撞撞朝大宅深处跑去。
“笨蛋!找婆婆做什么,先找医生啊!”
簪花姐姐见小樱跑得风快,说话间人影都看不着了,又急又气,生怕对方没听见,骂骂咧咧甩开脚上碍事的木屐赤足追了上去。
厨娘差点泪奔:“等等啊喂!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头上这么大的口子到底该怎么止血再走啊?!”
幸亏听到动静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追着阿尔从空中花园跑来的姑娘们也气喘吁吁爬下楼梯加入战场。见到这幅惨状,惊慌失措的有,竭力镇定的也有,混乱中几个人站出来高声维持秩序,指挥去拿急救箱,再手挽手组成人墙,避免后来者推挤,留下确保伤者呼吸顺畅的空间。众人乱中有序地忙活起来,管家婆婆带人赶来的时候,好歹凉子的伤没再往外渗血了,只是脸色依旧白如金纸,说不出话。医生婶婶考虑到猕猴的爪子脏,瓦片也在房顶上日晒雨淋,脏得吓人,必须尽快送去附近乡镇的医院仔细查查,千万别感染了,那可是头顶啊,离脑子这么近……
又是好一番折腾才把伤员送上救护车,想想猕猴随时可能闯入宅邸袭击人,大伙一阵后怕。人巡逻队也委屈呀,她们辛辛苦苦加班加点地干活,这段时间不知道赶走多少猴子了,问题是哪有千日防贼的啊?猕猴这种动物又是出了名的狡猾灵活,巡逻队员一个没留神,猴子抓住机会就翻墙爬树溜进来了。
“对了,劳德君呢?”婆婆捶捶老腰,只觉得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简直头疼欲裂,“被春美大人请来仓院之里玩却被畜生追着打,咱们可得好好给客人道歉;还有谢礼,他救了凉子,谢礼千万不能少。”
谁料女人们居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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