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苏绛雪会自投罗网(1 / 2)
也许是因为触景生情,南昭衡眼底涌起一阵湿热,烤羊肉的炭火烟也飘过来,他揉了揉眼睛,之后又伸手,抚摸了苏绛雪的发顶。
此时此刻,才终于有了点亲人相见的样子。
“绛雪,你原本就该在北燕,活得肆意潇洒,就算你母亲不在了,但就凭我和女帝,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可是现在,就连个老王八蛋都能把你关起来,要不是陆焕,我们都见不到你……”
苏绛雪垂下眼,又喊一声“舅舅”。
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母亲娘家的人,会对她有敌意。
最起码,对于她这种二嫁女的身份,他们或许也该说两句什么,可是眼前这个舅舅,都没有。
他只是心疼她。
“好了,绛雪,”南昭衡笑一笑,使劲拍她的肩膀,“如今我们也算相见了,这么高兴的日子,来吃肉。”
苏绛雪扶着他坐下,南落已经把肉都切好,显然他和他父亲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照顾这个父亲。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过来:“大楚陛下正在全城搜捕公主。”
“呸!他还找!”南昭衡气坏了,转头朝苏绛雪道,“你等着,我让人给你拿纸笔,你写封信给那老王八。”
“对对,让公主写信给他,表明身份,看他还敢不敢对公主下手。”小厮连连道。
苏绛雪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说的这个公主,是我?”
南昭衡奇异的看着她:“不是你是谁?”
南落很有礼貌跟她解释:“你是昭阳公主的女儿,当然也是公主,在如今的北燕皇室,排行第六。”
昭阳公主,是苏绛雪母亲的封号,只是这些年,苏绛雪从未听人提及过。
苏绛雪心头泛起酸涩,她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苏鸣玉,她已经孤苦无依了,谁知道有这么好的娘家。
他们都记着自己。
小厮将纸笔拿过来,苏绛雪接过,看向南昭衡:“我跟陛下解释一下,他会明白的。”
“解释什么?”南昭衡眼睛一瞪,“有什么好解释的,给这老王八面子,你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苏绛雪提起笔,正纳闷呢,听南昭衡道:“找不到我吧哈哈哈哈,别找了老东西,明天老娘去找你!”
苏绛雪满脸黑线。
“写啊你冷着干什么?”
要不是老皇帝可能认识苏绛雪的笔迹,他都恨不得自己写呢。
“舅舅的意思是,
不在信里表明身份么?”
“我不都说了,明天召见使臣的时候一起去,吓死那个老王八,把你们满朝文武都吓死。”南昭衡哼一声,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能轻而易举就告诉他们。
当然是等人多的时候,打他们的脸。
“放心写,有舅舅给你撑腰,大不了把这老东西拉下马。”
苏绛雪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她的舅舅,真的对她很好。
当初他和母亲的感情一定也很好吧?才能爱屋及乌,泛滥到她身上来。
苏绛雪最终还是没写得那么无礼,只说自己有事,等到明日一定会亲自去拜见陛下。
信直接送到了外出搜捕的禁军手上,辗转到了皇帝手里,皇帝一看到她这个语气,立刻就拍了桌子。
“她有事?朕在抓她,她告诉朕她有事要处理,明天再来?”
这这这!
这是一个犯人该有的语气吗?
她当这是喊她吃饭呢,今天不来明天来。
老皇帝气不过,让人在收到信的附近几里重点排查,务必要把苏绛雪搜出来。
可是他们查来查去,谁也没敢往北燕使臣的院子里查,就这样忙碌一晚,一无所获。
第二天晨光破晓,北燕使团入京。
白子渊奉旨将他们迎入京城,在驿馆稍作休息后,寅时入宫。
北燕使团和先前精绝城的使臣完全是两回事。
西域那边诸多部落,精绝城只能算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且柳烟岚在身份上也不过是柳家的赘婿。
但北燕这里,来的是女帝的亲兄弟,又带了不少人,老皇帝迎接他们,用了很高的规格,几乎跟他之前自己过寿排场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后新丧,宴席上没有丝竹之声,显得有些单调。
“要下雨了吗?”白子渊抬头往天上看,层层叠叠的乌云压下来,今天似乎不是个好日子。
他低下头,他昨天才发过病,今天接见北燕使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些人似乎都不喜欢他,对他爱答不理的,使臣团里那个小官,甚至还对他摆脸色。
在看向天色,他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迎接使臣的事,加上灾星出逃的事,很多亲贵大臣们都觉得今天应该不会寻常。
更有甚者,还想着是不是能跟北燕联姻,听说北燕女帝近来身子不好,娶个北燕公主过来,也能大大提高自己家的势力。
宫宴之上,做主的仍然是贵妃。
皇后出逃的事算是皇
家隐秘,但毕竟很多人都见到了,想隐瞒也瞒不住,只是大家都不明着说,也算是给皇帝面子了。
“母妃。”白子渊过去,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是本宫,”贵妃想起先前的事,就恨铁不成钢的看他,“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还有谁能入陛下的眼?你再争气些,这大楚天下,迟早是咱们的,知道了吗?”
贵妃当时被下令降位,现在应该只是妃位,但六宫事务却是她在管,且周围人仍旧叫她贵妃,老皇帝也没让他们改口。
白子渊脸色铁青,他就知道,贵妃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她所谓的争气,不过是让他放弃苏绛雪。
“如今皇后的死,也是因为那个灾星相克,母妃也是为你好,若是之后见到那个灾星,务必要杀了她。”
白子渊看着她,神情淡漠:“苏绛雪是不是灾星,母妃比谁都清楚。”
贵妃嗤笑一声:“事已至此,她不是,现在也是了。”
颠倒黑白,一向是她最擅长的事。
“今日之宴请,是为迎接使臣,母妃还是别想这些了。”白子渊见劝不动她,也就不愿再跟她废话。
谁知,贵妃却扬起眉毛,得意道:“你不知道吧?那小贱人说了,她今日,会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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