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哀家有个喜事(2 / 2)
屏风后面,大皇子走了出来。
他盯着齐帝看了一会儿,漠然告辞。
“站住!”
祚儿安全了,太后被扳倒了,齐帝也有心思和人说点儿别的了
大皇子背对着他。
齐帝质问:“你刚才什么眼神?为何那样看朕?”
充满了嫌弃的目光。
大皇子转过身老成道:
“儿臣只是觉得,当个王爷比当皇帝自由多了,当个王爷能想杀谁就杀谁,就算死了,我也不必受窝囊气。”
齐帝:“你不满意朕的处理方法?”
大皇子:“我应该满意吗?任谁见到密道里的场景,都想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吧?”
“父皇能吗?”
大齐以礼孝治国,以儒家约束百姓,是的,约束的是百姓。
儒家思想就像一条锁链,在道德制高点镇压一切叛逆之心。
一旦有违背天地君亲师等‘法理道德’的人物出现,就会为深耕‘法理’之辈谴责。
就如大齐皇室姓祁,皇帝是祁崇嗣,无论谁反叛,也只能是‘叛贼’。
无论在百姓还是在臣子心中,皇帝就是祁崇嗣,祁崇嗣死了,还有太子祁元祚,祁元祚死了,还有大皇子、三皇子。
皇室不绝,贼永远是贼。
这就是法理的力量。
一旦皇帝带头破坏了这股力量,会使得对群众的约束力减弱,造成王朝的动乱。
‘孝道’,也是‘法理’力量之一。
皇帝是最不讲规矩的,可也是最讲规矩的。
就像这次,如果大齐的皇帝都能把生母杀了,那么‘父母恩’、‘孝’,这些德行要落在何处?
皇帝有苦衷,我也有苦衷啊,皇帝可以杀母不受制裁,我为什么不可以?
‘孝’,是儒学重要的组成部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任何事不能开先河。
所以祁承友说皇帝不自由。
其他人还可以用命搏个畅快舒心,皇帝不能。
齐帝听懂了,所以他笑了。
难得温情道:“你还小,不懂。”
“让人死的方式千千万,大卸八块就能解气了吗?只是让她死前痛苦一下。”
“朕的痛苦、祚儿的痛苦,让她大卸八块的功夫还了,朕不甘心。”
“朕得留着她,慢慢磨,朕想让她痛多久,她就得痛多久。”
“朕每日都要听一听她歇斯底里的惨叫,看一看她疯魔的样子,朕才开心。”
齐帝露出疯态,在想到祁承友的年纪时,蓦地一收。
他慢慢走下去,打量一遍祁承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书五经后,就是君子六艺,你想学什么?”
祁承友:“练武。”
“刀、剑、枪、戟、锤,你要练什么武?”
祁承友:“刀。”
他上辈子学的就是刀。
齐帝轻叹,和长河截然不同啊,长河练剑,还有一手好枪法,琴艺一绝,喜欢登高望远。
“好,你母妃不是个好的,朕为你封王,免得你在宫里被人欺负。”
“就……安河王,如何?”
“至于封地等你长大再说,暂享江南常、苏两州三成租赋。”
“朕在长安拨地,让你修缮王府,现在修也得修个两三年,修好了你就搬出去。”
省的被尤美人带坏了。
这两州三成租赋,抵得上北方两个州,而大齐封王,大多只有一个州。
这份待遇提早十年到来,现在想想,原来上辈子齐帝那么早就打算让他和太子打擂台了。
这份殊荣把祁承友捧的高高的,让他沉迷在父皇难得的温情中。
安河王。
大皇子内心冷笑,答案早就送他面前了,只是他不在意,没深想。
话说回来,他又怎么能无端的往自己不是齐帝亲儿子上想。
“儿臣谢父皇。”
别的他帮不了,早点出去建府笼络自己人,有了租赋,就有了钱。
日后太子看不惯老头,想反了他爹,他争取帮太子一次成功。
父子二人各有心思,但大皇子王爷的名头算是落实了。
*
祁元祚睡的酣畅淋漓,宫里也腥风血雨,皇宫的人被齐帝上上下下换了一个遍。
承祚殿的下人因护主不力,一人二十大板,也被换了一茬。
只有胖公、丝苗、伯劳、姜良,还留了下来,丝苗功过相抵,其他三人都烂了屁股。
姜良若非灵泉水,得死在二十大板下。
大皇子握着菩提子走入凝露阁,脸色阴沉。
而齐帝跺着脚步入了养元宫。
明明不是父子,命运却殊途同归。
太后在卧床养伤,听到脚步声侧头回眸,诡异一笑
“皇帝,哀家有个喜事,要告诉你。”
肥公公心底一凉,他现在跑出去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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