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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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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的规矩不少,庆贺文书除表文以外,又增加笺文一项,凡遇朝中举行庆典,如寿诞(皇帝生日)、元旦、冬至等节日,内外臣僚皆须进表、笺庆贺,表用于皇帝和皇太后,笺用于皇后。每年都写,由正表和副表各一,合为一份组成,正表卷而不折,副表折而不卷。其表文由内阁统一撰拟定式颁发,遇有其他庆典亦如法炮制,而各地官员所具贺表,则依定式录进,所书内容大都雷同,千篇一律,辞藻骈俪,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文章。庆典结束,贺表送内阁收藏。两京官儿不少,一人一份也有上千份之多,算上地方上,各藩属国不下万分,满满两大红木箱子,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力士颤颤巍巍地抬到了御座前,小皇帝看了看冷声道:“陈大人给朕与诸位大人念念吧?“

这样露脸的机会,陈祚还是头一次,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陈大人立即应答了声,一脸欢喜的走上前从厚厚的贺表抽出几本来,这是宫中的规矩,大明疆土这么大,从地方到京城,从西洋到瓦刺,安南,每年上奏贺表的官员实在不少,就是许多西洋的国王上的贺表就足够大明皇帝看上好几个月了,更别说大明上上下下上千的官员说奏的奏章,要真一个个的念还不止念到猴年马月,所以从太祖皇帝时就定下规矩,奏章按照抽签的法子来诵读,每两百分贺表抽一本这样算下来也就是十几本贺表,若是写得少,念起来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虽说站着的官儿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些无病呻吟,毫无用处的套话,废话,但形式如此,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当然了,念不念是朝廷的事情,可听不听就在官员自己了,大多数的官儿也只是做做样子,竖着耳朵,心底下却想着完事后的种种欢乐,按照朝廷的规矩,从正月初一开始,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儿算是彻底放假了,拜年之后,为连续几天的游玩。各地有各地的玩法,在京城自是赏京城威严,观大明繁华京城,除此之外还有戴“闹嚷嚷”,用乌金纸制成飞蛾、蝴蝶、蚂蚱的形状,大如掌,小如钱,称为“闹嚷嚷”,大小男女,在头上各戴一只,至于贵人,则插满整个头部。甚是热闹。在杭州则少年游冶,翩翩征逐,随意听之,演习歌吹。有的投琼买快、斗九翻牌;博成赌闲.舞棍踢球.唱说评话,无论昼夜,称为“放魂”。到了正月十皇帝始置内阁,参预机务。其时官阶未峻,无专肆之萌。二百年来,即有擅作威福者,尚惴惴然避宰相之名而不敢居,以祖宗之法在也。乃大学士杨溥偃然以相自处,自杨士奇被逐,擅威福者三四年矣。谏官因事论及,必曰:「吾守祖宗法。」臣请即以祖宗法正之祖宗进退大臣以礼。先帝临崩,杨溥托疾以逐杨士奇,既又文致之杨荣狱。及溥论籍籍,则抵杨士奇书,令勿惊死。既迫逐以示威,又遗书以市德,徒使朝廷无礼于旧臣。祖宗之法若是乎?

祖宗朝,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成国公,生非有奇功也,杨溥违祖训,赠以王爵。给事中陈散一言而外迁,郎中陈丰年一争而斥去。臣恐公侯之家,布贿厚施,缘例陈乞,将无底极。祖宗之法若是乎?

祖宗朝,用内阁冢宰,必由廷推。今杨溥私荐用杨峥、陈循。高谷,杨峥在翰林,被论者数矣。其始去也,不任教习庶吉士也。杨峥之为人也,杨溥知之熟矣。知之而顾用之,夫亦以杨溥善机权,多凭藉,自念亲老,旦暮不测,二三年间谋起复,任杨峥,其身后托乎?陈循生平无善状。巡抚陕西,赃秽狼籍。及骤躇铨衡,唯诺若簿吏,官缺必请命杨溥。所指授者,非楚人亲戚知识,则亲戚所援引也;非宦楚受恩私故,则恩故之党助也。陈循惟日取四方小吏,权其贿赂,而其他则徒拥虚名。闻杨溥贻南京都御史赵鸿文,台谏毋议及冢宰,则杨溥之胁制在朝言官,又可知矣。祖宗之法如是乎?

祖宗朝,诏令不便,部臣犹訾阁拟之不审。今得一严旨,杨溥辄曰「我力调剂故止是」;得一温旨,杨溥又曰「我力请而后得之」。由是畏杨溥者甚于畏陛下,感杨溥者甚于感陛下。威福自己,目无朝廷。祖宗之法若是乎?

祖宗朝,一切政事,台省奏陈,部院题覆,抚按奉行,未闻阁臣有举劾也。杨溥定令,抚按考成章奏,每具二册,一送内阁,一送六科。抚按延迟,则部臣纠之。六部隐蔽,则科臣纠之。六科隐蔽,则内阁纠之。夫部院分理国事,科臣封驳奏章,举劾,其职也。阁臣衔列翰林,止备顾问,从容论思而已。居正创为是说,欲胁制科臣,拱手听令。祖宗之法若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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