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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好胜夫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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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呆了半天,想不到殷雪平日里跟自己嘻嘻哈哈玩得很好,会如此对待自己,伤心之极,真想一走了之。但又想即便要走,也要跟师父师娘道别才行,便又跟了上来。

殷雪转身道:“你跟上来干什么?还不做乞丐要你的饭去!”

铁云默不做声。

殷雪边走边骂,见他只不还口,倒没办法!骂了一阵,又渴又饿,想起爹娘来,伤心得大哭起来。铁云走上前来,把馒头递过道:“师姐别哭,先吃个馒头!”

殷雪肚子饿极,顾不得刚才说过的话,抢过一个馒头,边吃边哭道:“你欺负我,我回去告诉爹娘,打死你这死鬼!”见他不说话,便道:“我骂你,你怎么不说话。”

铁云道:“我不是人,惹得师姐生了气,我不配说话。”

殷雪听了,又大哭起来,道:“你又绕着弯子骂我,好,我回去告诉爹娘,跟你没完。”

铁云慌道:“我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要怎么办?”

二人气哼哼地一前一后,不觉到了半仙堂。殷雪跑进屋内,扑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白蝴蝶连忙问道:“雪儿,你怎么啦?”

殷醉阳大笑道:“常言道:儿见了娘,无事也要哭一场。乖女儿一天不见你,想得哭了。”

殷雪哭道:“铁云欺负我,把钱给了一个叫花子,又不给我买饭吃,还骂我不是人。”

白蝴蝶变了脸色道:“这孩子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怎能这样骂雪儿?”

殷醉阳道:“好个臭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这样对我乖女儿。”

殷雪见爹娘都向着自己,十分高兴,盼着他们狠狠教训铁云,好为自己出气。这时铁云从外面进来,跪在殷醉阳面前,含泪道:“徒儿今日和师姐进城去玩,师姐看上了一只翠玉罗汉要买,因徒儿看见街头躺着一个手脚颤抖,口吐白沫的乞丐,想起我爹来,他老人家当年就是这样死在街头的。所以徒儿觉得心头如同刀割,便抱他去药铺救治,把银子都给了他,害得师姐受了店主奚落,又饿着肚子回来。徒儿该死!望师父见谅!”

殷醉阳道:“你有些侠义心肠,师父十分高兴,助人为乐是我逍遥派的本色,师父是你,也会这样做的!”

白蝴蝶道:“云儿,我听雪儿说,你骂他不是人,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铁云道:“师父师娘师姐都对我恩重如山,徒儿怎敢如此骂师姐?徒儿没有骂师姐。”

殷雪嚷道:“你绕着弯骂我,还敢抵赖!”

铁云见她凶巴巴的样子,便不再作声,道:“徒儿错了,请师父责罚。”

殷醉阳叹道:“师父当初带你上山,正是看中你小小年纪,便有侠义心肠,才决定收为作为关门弟子。你跟雪儿斗嘴,师父怎么责罚你?”

铁云道:“如果师姐恨我,讨厌我,徒儿愿意告别师父下山。师父师娘对我的大恩大德,徒儿粉身难报!”

白蝴蝶道:“徒儿,你说到哪里去了?师父师娘怎会让你下山?”一面对殷雪道:“雪儿,你要云儿下山走吗?”

殷雪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忙道:“铁云,你走了,谁跟我一起玩?我只想让爹娘教训你一下,并不想赶你走,你要走,我便要哭了。”说着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白蝴蝶说道:“云儿起来,我们谁都不会让你走的。”

铁云谢过,站起身来。白蝴蝶道:“你们还饿着肚子吗?”

殷雪抹着泪道:“铁云买了几个馒头,我们都吃了。”

白蝴蝶看见铁云半边脸红肿,还掐破了几处,便道:“云儿,你的脸怎么啦?”

铁云看了殷雪一眼,低着头不答,白蝴蝶问女儿道:“雪儿,是不是你打的?”

殷雪道:“我打他掐他,他又不还手,又不躲,我也没办法!”

殷醉阳大怒道:“死丫头,你把云儿打成这样,我饶不了你!”挥起巴掌便打。殷雪吓得躲入母亲怀里,殷醉阳手掌打过,白蝴蝶伸手接了一掌。殷醉阳兴致大起,虽然两人年轻时经常打来闹去切磋功夫,可中年以后却慢慢少了,自从铁云上山来后,更是没有比试过,这时偶一过招,顿时打得兴起。一时间坐着之间连拆了七八招,殷雪在母亲怀里,只见爹娘拳掌相接,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兴致大起,眼都直了。铁云也看得眼花缭乱。白蝴蝶道:“老不死的,还打什么?椅子都散了!你要把房子打倒不成!”

殷醉阳打得兴起,哪肯停手,接三连三朝妻子攻去。白蝴蝶接住殷醉阳攻来的一掌,将身一旋,放开殷雪,飞身掠出门外,殷醉阳飞身跟出。只见白蝴蝶坐过的椅子哗啦一声,全散了架,真如秸秆做的一般经不起震颤。

铁云心惊不已,殷雪对铁云道:“铁云,快去看爹娘打架,可好玩啦!”白日里闹的别扭早被她忘在九霄云外。铁云答应一声,和殷雪一起跑出门外观看。只见二人你来我往,窜上跳下,快得如同鬼影。一招一式全在这歪歪倒倒之间,猛地向前一跌,或是向后一翻,都是一招自创的掌式拳法,打得没完没了。

铁云和殷雪在旁看得津津有味,连声叫好,殷醉阳二人拳掌相接,有如闷雷,掌风横扫出丈余开外。殷雪连连拍手道:“爹娘打得真好,看你们谁把谁打败了!”

白蝴蝶骂道:“死丫头,你挑唆什么?”

殷醉阳打得高兴,边拆边道:“小白,你这招‘半醉半醒’,可比不上我的‘醉生梦死’!”拳脚飞舞之间,虽然似醉若烂泥,身法却是歪倒有法,形醉意不醉。白蝴蝶毫不示弱,脚步盘点迂回,如同冰上漫步,飘然跌宕,只在殷醉阳歪歪倒倒的拳脚间穿行,招法运用自如,随心所欲。

殷醉阳哈哈大笑道:“小白,论剑法我不如你,若论醉拳,你就比不过我了。”

白蝴蝶道:“这老不死的,我就不信打不过你。”两人拳脚互不相让,嘴里也不闲着。殷醉阳打架只图好玩,打得兴起,仿佛忘了自我,边打边腾出一只手来喝酒,殷雪在旁边急得大叫:“爹爹小心!娘要打到你了!”

殷醉阳大叫道:“乖女儿放心,爹爹这招‘意不在酒’可厉害啦!你娘可伤不了我!”只见他一边格打,一手兀自举着红葫芦喝酒,招法却是丝毫不乱,看似不经意,却是处处设防,滴水不漏。

铁云见殷醉阳夫妇二人纵横捭阖,鬼弛神游,顿时眼界大开。只听殷醉阳又道:“小白,你用‘倾坛对酒’对我,我用‘酒逢知己’来对你!”说着连连挥掌。铁云仔细一看,果然正是醉打十八跌中的这两招,只是身手快极,只能看出大概而已。掌风相激,声响不绝。幸亏二人是结发夫妻,各自手下留情,若遏尽内力相拼,恐怕早已受伤倒地,只听殷醉阳喊道:“雪儿,你看我亲你娘脸一下!”

白蝴蝶又羞又气,心想若只女儿在旁,倒也罢了。这时铁云也在身旁,这老不死的却如此不正经,讲出这等话来,若真被他的臭嘴亲上,一张老脸往哪儿搁?便连出狠招,直朝殷醉阳猛打,殷醉阳慌得连连大叫:“小白,你在打仇人吗?怎么使出这等狠招来。”一边连连招架避让,身影加快,变化莫测,顿时到处都是醉影。打了一阵,只听殷醉阳连声叫道:“小白暂停,我的酒完了!”

白蝴蝶大喜,故意道:“想使诈!没门!”

她知道殷醉阳若没了酒,便如同失了命一般,浑身没劲,再有多高功夫,也没法尽力使出。她本来醉拳就稍逊一筹,若让他添酒重来,如何打得过?她虽然已过中年,好胜心却丝毫不减,越发招式如雨,让殷醉阳无法抽身去拿酒。殷醉阳纵横江湖,少有对手,却有个无酒便无招的坏毛病。这时为妻子所利用,急得大叫殷雪道:“雪儿,快帮爹抱坛酒来!”

白蝴蝶道:“雪儿,你敢帮你爹,我就不教你梦蝶剑法!”

殷醉阳道:“雪儿别怕,你娘不教你剑法,爹教你醉拳。”

白蝴蝶道:“云儿,快拦住雪儿,不要让他去抱酒。”

殷醉阳得意地道:“云儿是我一手tiao教出来的,你不要指望他会帮你。他怎敢背叛师父?”一边发招,一边把葫芦中最后一口酒喝完。白蝴蝶道:“云儿,师娘不但教你武功,还做饭给你吃,你可想好了。”

铁云问殷雪道:“师姐,你听谁的话?”

殷雪道:“爹跟我好玩,我听爹的。”说着要跑去抱酒,铁云心想:“我再帮着师父,师娘必败无疑!”便道:“那我听师娘的话。”

殷雪道:“你敢帮着我娘打我爹,我跟你没完!”

铁云道:“要不帮就谁也不帮,你帮着师父打师娘,我也跟你没完!”

殷雪恨道:“死铁云,又跟我作对,我打死你!”说着挥拳便打,铁云毫不示弱,挥手一拦,两人也打上了。

殷雪因为是殷醉阳的小女儿,老两口分外疼爱,娇生惯养,平日里练一天玩一天,懒散惯了,所以内力拳脚都不及铁云。她每出一招,都被铁云一一破解,而且他出手又重,硬抵硬接,招架之间只碰得殷雪腿脚生疼。殷雪急得大骂道:“死铁云,没良心!”

铁云也骂道:“丑师姐,没孝心。”

殷雪无可奈何,又急又气,只好把母亲教她的梦蝶剑法也使出来了。铁云虽也练过,却不甚熟悉,倒被逼得mo门不着,只好把“三百翻”使出,连连滚翻避让。殷雪也碰他不着。一时间,一老一少两对人打得huo热。

殷醉阳没了酒,疯性大发,气得大骂铁云:“云儿,你这臭小子,竟敢背叛师父,看我如何收拾你!”

铁云道:“师父不厚道,拉拢师姐欺负师娘,没道理!”

白蝴蝶赞道:“说得好!还是云儿懂事。”

殷醉阳大叫道:“好哇!我殷醉阳竟教出不听师父话的徒弟来,真是活该。”

白蝴蝶得意地道:“老不死的有何绝招?尽管使出来!”

殷醉阳没有酒,如同大病缠身一样无力,眼见越来越软,只有闪避退让的份。白蝴蝶大叫道:“老不死的,还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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