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上） 大闹喜堂（2 / 2）

却见堂前坐着两个长者，一个正是屠婴疾的父亲镇汉中屠海川，另一个则须发皆白，却是屠海川的岳父郑远图。数十年前，翁婿二人创立一套杀猪刀法，威镇汉中，今日正值屠婴痴大喜之日，屠海川自然忘不了岳父，请老泰山坐阵操办。此时门外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却听不断有人报道：“承露道长前来贺喜！”

“枯木禅师前来贺喜！”

“南郑丐帮吴团头前来贺喜！”

“南坡居士前来贺喜！”不一阵子连来了几路汉中有头脸的江湖人士，还有些商贾平民百姓，总之时与屠家沾亲带故的，屠海川翁婿连连迎接，招呼客人，忙得不亦可乐乎，铁云暗道：“这屠老爷子倒颇有声威！”只见殷醉阳在一旁只如猴子一般抓耳挠腮，连连举起酒坛往口中沥酒，可酒坛不是酒泉，出不得美酒，连摇连晃只沥出几滴，殷醉阳伸嘴接了，连吮嘴唇，恨不得钻入坛中去吸。

铁云暗道：“师父若不反对师妹婚事，下面美酒有的是，真是何苦？”便悄悄跳房潜入后屋中抱了一坛，跳回房上，对殷醉阳道：“师父请看！”

殷醉阳大喜道：“好徒儿真有本事，不愧是师父的好女婿！”就要伸手抢坛，铁云道：“这可是师妹的喜酒，师父喝了，可不能下去闹事！”

殷醉阳大怒道：“死了也不喝屠家的臭酒！”

铁云道：“师父真能忍受？”

殷醉阳发狠道：“不喝就不喝，谁稀罕这臭酒！”

铁云大急，心想待会殷雪拜堂之际，殷醉阳大闹起来，如何是好？便把酒坛戳了个洞，使酒香飘出，欲诱殷醉阳就范。殷醉阳大怒道：“好小子，敢拿美酒来挤兑我，我饶不了你！”

铁云道：“好师父，你要是想喝，便来喝几口，谁会说你？”

殷醉阳道：“我喝了这酒，便等于承认了死丫头的婚事，我可不干！”

铁云道：“师父若想喝，须要到别处去寻！”

殷醉阳道：“不行，我去寻酒之际，他们拜了堂，如何是好？你去帮师父寻！”

铁云道：“我去寻酒，师父却在这里闹事，我不去！”

殷醉阳大怒道：“你也不听话了，我白养你一场！”

铁云听了，心下一酸，眼泪落了下来，正在斗嘴之际，却听堂前屠海川抱拳道：“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正值犬子新婚之日，蒙各位不弃，大驾光临，实令屠某高兴之极。因为办得仓促，多有不周之处，敬望诸位多多见谅！”

众人一齐还礼道：“屠老爷子太客气了！”

屠海川又道：“说来惭愧，也不知是屠某哪世修来的福分，小儿婴痴浪荡江湖，无才无德，竟娶了得湖广武陵源殷老半仙的小女儿殷雪，实是三生有幸！”

只听一人道：“屠老爷子好不够义气，屠公子今日成婚，老爷子昨日里才让我等得知，险些错过机会！”

屠海川赔笑道：“陆兄说得是，此次事出有因，容日后屠某慢慢与各位说吧！”

只听又一人道：“屠老爷子，殷姑娘嫁到汉中，殷老半仙为何不见？”

屠海川脸色一变道：“殷亲家因为路途遥远，他近来又身体欠安，所以让令爱徒铁云把令爱送与犬子完婚，寄言日后再喜再庆！”

殷醉阳在房上只是大骂放屁，又自沉住气看下文，堂内一阵寒暄之后，只听堂内主婚叫道：“请新郎新娘！”只见屠婴痴身著红袍，胸戴红花，脸上喜气洋洋，旁边殷雪则身披霞帔，顶着盖头。二人由伴郎伴娘扶出。屠婴痴矮胖的身躯只如一只冬瓜般憨圆可爱，个头只比殷雪矮了一头，主婚叫道：“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