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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轻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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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去告诉来福,扣板报丧。”梅家恩悲声吩咐。

“慢着。”若胭阻止,“老爷,您和母亲已签字和离,母亲之事,不该由梅家报丧。”

“梅若胭”梅家恩大喝,全身颤栗,怒目相向。

云懿霆将她拉到身后,冷冷的与梅家恩对峙。

若胭却又自己挣脱了出来,默默的跪在梅家恩面前,一改先前冷厉不让的口气,软声轻语,“老爷,您就成全了母亲最后的心愿吧,她当初为了你,不顾一切阻力要和你在一起,她的心,您肯定明白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不管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不管谁对谁错,她的品性如何,您肯定明白她没有对不起梅家,没有对不起您,是您对不起她您或许不愿承认,可是,您必须得承认,您是真的亲眼见她受委屈的,是您假装视而不见,因为您孝顺老爷,您知道吗,母亲临走前说,她是因为被你的孝顺感动才跟着你,可是,您却用您的孝顺害死了她老太太是您的母亲,她生下您,对您有恩,您因此百般顺从;母亲是您的妻子,她为您抛弃娘家千里追随、为您生育了大哥哥,为什么您就可以狠心不管不顾她们都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为什么您就偏心至此您总说,儿子应该孝顺母亲,您是老太太的儿子,可是大哥哥也是母亲的儿子,为什么您可以把您的母亲奉为至尊,大哥哥却要因为你的母亲而漠视他自己的母亲同样都是母亲,为什么待遇会天壤之别”

明明轻软哽咽的话,却比先前的尖利痛哭更咄咄逼人,梅家恩哆嗦着盯住她,目光复杂,脸色剧变,看不出下一步动静。

若胭扬起挂满泪痕的脸看他,等他说话,梅家恩却开始摇头,“不,我不同意,和离非我情愿,做不得数,你母亲是我妻,天下人皆知。”

非你情愿又如何终究是你亲自落的笔、按的指印,不要怪任何人,只凭你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人寒心。

“老爷”若胭朝他拜了一拜,道,“有双方签字与指印,人证俱全,怎么做不得数母亲曾是你妻,天下人皆知,往后互不相干,律法可究。”

梅家恩突然一把抓住杜氏的手,痛哭,“若胭,你何苦非的如此你初嫁人,尚不知世事难为,尤其家事难分经纬,你与你母亲情深,自然为她不平,可知为父居中也难,你今日强硬,非要论我是非黑白,心性刚烈恰似你母亲,可想过他日云三爷如何待你”

若胭闻言一震,顿时就茫然无措,痴痴的去看云懿霆,是啊,我差点把他忘了,也许,我正在一步步走着杜氏的路而不自知呢。

云懿霆看她一眼,向梅家恩淡漠的道,“岳父多虑了,你我本不同。”

梅家恩却不理他,只盯着若胭要答复,若胭微垂长睫,轻轻一笑,淡化苦涩与不安,“三爷有他自己的主见,他要如何待我,我左右不了,也想不了那么长远,我只想认真做我自己,问心无愧,老爷,您有自己的主见么您问心无愧么老爷,放手吧,你欠她的,已经无法弥补,就算最后为她做一件事吧。”

云懿霆眉头紧锁,嘴唇紧抿,透出隐隐的酸楚和恼怒。

就见门外又有丫头进来,说是小郑姨娘的肚子越发疼了,去请大夫了,还没到,让梅家恩过去一下,梅家恩却失了魂似的站着,看看若胭,又看看杜氏,突然哭起来,“她若离开梅家,又去哪里”

若胭冷冷的道,“老爷,这些年您若是时常拿这句话问问自己,又何至于今天您早知母亲无娘家可归,却不善待她,她即便后悔了也无处可去,除了死,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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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身后的云懿霆闻言突然目光一凝,手指一抖,就握紧了拳头。

“母亲信佛,临终有言,灵柩安置半缘庵,老爷放心,母亲也不愿大张旗鼓、讨人口舌。”

见梅家恩松口,若胭便没有再等他,主动说出来,并且让他安心,我们不会将和离与死亡之事宣扬,等后事处理完后,再由你自己公开和离消息,那时候,杜氏不再是梅太太,一个没有夫家的妇人,下落已经不再重要,自然也无人过问了。

梅家恩怆然而笑,看着闭目而逝的杜氏泪流两行,最终一语不发,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却在门口撞上迎面冲进来的两人。

“姑母”

一男一女直奔床前,扑在杜氏面前,哀声痛哭,正是闻讯赶来的许明道和许明玉,后面还跟来一人,却是从敏,他自知身份,并没有进来,只跪在门外磕头痛哭。

梅家恩与茫然沉痛之中惊诧的望着冒然闯入内宅的两人,堪堪凝注心神,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若胭上前行礼,“表哥,表姐。”

两人起身还礼,含泪唤一声“表妹”,许明道又看她身后的云懿霆,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见对方生的风流妩媚、妖娆无双,又是锦衣华服、缎带玉勾,无论容色还是装束都光彩照人,先略微一诧,然后目光转黯,苦笑道,“这位是云三爷吧。”

即便气氛悲伤,心情沉痛,若胭仍深觉尴尬,先前并没有想到这些,冷不防双方一碰面,才想起这回事,只是被悲痛冲淡,不甚明显,正要介绍,已见云懿霆点头道,“正是,原来许解元是若胭的表哥”

既是亲戚,为何若胭大婚那天却没有出现,云懿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神色怪异的若胭,几乎一瞬间就自我释疑了,杜氏既然至死都对梅家隐瞒身份,又怎么会让娘家人来梅家走动,所以连梅家恩都不认识他们。

若胭却有些惊奇,怎么云懿霆言语之中,竟是知道许明道的身份。

许明道此时也高兴不起来,苦笑一声,眉宇之间尽是哀伤,“云三爷见笑了。”

两人直说完这番对话,许明道这才转向梅家恩,清凉的道,“梅大人,晚辈兄妹二人是来为姑母送行并料理后事的。”

姑母梅家恩一时有些懵懂,杜氏不是没有娘家吗,哪里冒出的一双侄儿侄女来,竟从未听她提及过,猛又想起刚才云懿霆话中的“许解元”,顿时就愣住了,“你就是这次秋闱的解元许明道”

许明道淡淡的回道,“正是。”并没有多话,他本是个明朗如春阳的男子,谈吐妙语如珠、趣味横生,此时也颇有些冷意,任谁面对姑母的死,也不会对逼死姑母的人加以好颜色吧,他还能有回有答,不像云懿霆那样言辞如刀,已经很有君子风度了。

“姑母我竟不知道我竟被瞒着”

梅家恩出神的看了看他们几人,呐呐自语,悲怆一笑,重复一句,声音拔高了几分,明显充满惊讶与愤怒,“我竟不知道我竟被瞒着”

许明道淡声道,“晚辈的祖父与姑母的母亲乃是嫡亲的兄妹,姑母自幼在许家长大,这样至亲关系,梅大人竟然不知,的确应当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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