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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诀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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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毒的匕首,不偏不倚就扎在他心口,痛得他撕心裂肺。

“君好游戏红尘,妾偏贪心求相守,心志相异,何苦强求。昨天情生皆如梦,一朝幻灭似轮回,心死,情殇,缘尽,人去,不复念。”

一辆朴素无华的四辕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往南,若胭挺直着背脊,坐得僵硬端正,目无聚焦的看着飘来晃去的车帘,隐约可见道旁飞快后退的树木、房舍,我已经离开京州了,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留在那里,一身无羁,往后的梅若胭再不会伤心难过了呢。

母亲,我会守着您,哪里也不去,谁也不想,让心一直空空的,空着就不会有牵挂、不会有伤害了。

可是,明明已经腾空的心,为什么还会痛

越来越痛,像无形中一条丝线,一端系在心尖,另一端,不知系在哪里,反正随着车辕的滚动,丝线拉扯的越来越紧,痛得她忍不住要喊叫,汗水和着泪水一起滚落,胃也跟着翻腾起来,昨天吃的食物都涌上来,一波一波的冲击到嗓子眼,想要呕吐。

“初夏,停车。”若胭捂着嘴喊。

初夏急问,“三奶奶,您怎么了”停车掀帘来看,若胭已经撇开她跳下车,哇的吐起来,“初夏,我好像晕车了。”

初夏慌乱的给她擦嘴,一手扶臂,一手拍背,安慰道,“再往南走不远,应该就有镇子,到了那里,我们休息休息。”

再往南走若胭喘口气,四下看看,突然摇了摇头,又爬上马车,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匣子,开始摆弄那些胭脂水粉,初夏大感不解,“三奶奶,您这是做什么”要在马车上化妆

若胭朝她招手,然后自己已经开始描眉涂腮,“初夏,掉头往东,绕走水路。”

初夏呆呆的看着她。

“主子,无消息。”

“主子,无消息。”

接二连三的信报传来,云懿霆勒马于道中,几乎绝望的仰天长啸,凭自己铺开的一张网,早已将从京州网蜀中的所有官道与小道全部兜住,生见人,死有尸,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仆二人怎会凭空消失他摸了摸胸口,玉和信都在,尤其那封和离信快要逼他发狂,和离,和离,云懿霆绝不和离生死都只有你一人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杜氏临死前的一句话“当年,祖父愤然辞官,当时便将财物散尽、家仆尽驱,一家人南下,只是不愿侯爷追上,才有意弃官道改小径,背道往东走水路,入了长江才换船逆行进蜀的”猛然惊醒,调转马头,疾驰电掣。

暮色低沉,半天的乌云压在江面,连个波浪也翻不起来,稀稀落落的雨点开始往下掉。

江边的码头,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皆穿梭于此,摆摊的货郎们张罗着收拾回家。

一艘客船停在岸边,三两个搭船的人不紧不慢的踩着踏板,要上船不上船,来回磨蹭,一个船工催了两声,皱着眉头到船尾解缆,气恼的哟喝,“客家要上船就快些了,要下雨了呢,不等了不等了,挣得几个算几个了。”

听他这样说,客人们才利索的往船上跑。

马蹄声急至,云懿霆翻身下马,足尖一点就掠上船板,四处寻找,傍晚的生意不太好,客房都是空的,不过寥寥几人,一眼就看尽,不见熟悉的身影,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在船工的追问声中又跃上岸去,不妨两个又老又丑的妇妪涂脂抹粉的相携奔来,险些撞上,低着头匆匆避过,搀扶着登船入仓。

再回首,船工一声哟嗬,船正离岸。

云懿霆微微蹙眉,站在岸边举目四望,天色渐暗,不见滞留的行人,又急匆匆上马,沿岸寻找。

不知为何,忽觉心口一拧,恍惚心脏突然窜出来跌进江中,没来由的扭头就去看渐行渐远的客船,眼前蓦然闪过若胭在妆台前涂抹出的一张大花脸,狂叫一声,促马如飞,瞬间就到江边,紧接着,身如离弦之箭,从马背一窜江面,踏水如飞。

一时大意,险些与你错过,再见到你,永不许你沾染半点脂粉。

若胭抬起脸,虚软的喘着气,挂着满脸的泪水,一上船就吐得眼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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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内脏都拧成了一团,脸上那些胭脂早已糊的不成模样,初夏打了水来,若胭立即将头埋在水里,胡乱的将妆卸掉,哗的露出水面,看着被染得五颜六色的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初夏,我觉得自己换掉了一张脸,也换掉了心。”

初夏用帕子擦去她满脸的水渍,低声道,“三奶奶,刚才那是三爷奴婢险些叫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若胭捂着帕子哭,蹲在地上,将心脏紧紧包裹,“不要再提他,不要再提。”我这一天的车马狂奔,心都被颠得七零八落,可是每个碎片都是一个人的样子。

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不是早就绝望了吗为什么心痛会不止不休为什么每次想到他都几欲崩溃

梅若胭,当断不断,终生如囚,当初你不顾一切的扑向他,就该明白,一旦幻灭,再无退路,如今你已走到尽头。

“啊,快看,有人度水飞过来了”甲板上有人喊。

若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惊呼声起,似乎有人跃上船,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躲起来。”甩手将帕子覆在初夏脸上,自己夺门而出,欲往底仓跑。

“若胭”

多么熟悉的声音,温柔、妖娆勾魂,带着急切。

若胭倏的打了个颤,拔腿就跑,绕着船舱就跑,不要回头,梅若胭,不要回头,回头就是地狱。

“若胭”

若胭拼命的跑,慌乱中找不到底仓的入口,像只无头苍蝇,却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面前,眸子像两簇火焰,倏的将整个大船都燃烧起来,他就站在那里,身体似乎微微颤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轻轻的呼唤,“若胭,若胭”慢慢走过来。

眼睛一眨,泪水就不受控制的奔涌出来,心脏突然像点燃了炸弹,“嘭”的炸成粉碎,那些连日来挤压在心底的伤心与委屈就如同逃狱的囚犯,一下子窜进胃里,挤得胃生疼,她忍不住低低的一声弯下腰,干呕一声,忙用手捂住。

“你”云懿霆吃了一惊,闪身就上前。

“别过来”若胭突然跳起来就后跑,抑制不住哭起来,“三爷,你放过我吧,我做不到大方娴淑,我也不想要一个不完整的你,你已经背弃承诺,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就放过我吧,我把一切都给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云懿霆竭力平复激动,尽可能轻轻的道,“没有,若胭,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我”

“不,我不信你了,当你一次次的走开,我已经绝望了,我情愿放弃所有、放弃你,只求不再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了。”若胭哭得歇斯底里,不断的后退,她已经激动的发狂,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却又缓缓崩塌,绝望与挣扎的矛盾在撕扯着她,让她快要神经错乱。

往昔的点点滴滴,甜蜜或是伤心、牵挂或是喜悦刹那间都扑腾着涌进脑海,她尖叫一声,抓紧桅杆,然后软软的蹲下来,思维已经凌乱,像陷入绝境,在乱哄哄之中怎么也找不到缺口,神经绷断,就在一瞬间。

“若胭,往后我会守着你”

云懿霆已再忍不住,一步上前,将她拉在怀中。

熟悉又陌生的触觉像触电一样击中若胭,眼前蓦地闪过云懿霆转身离去的一幕,守着我当我守着你的时候,你是如何一次次转身你想走就走,无视我伤心欲绝,待我心如死灰,却又回来,何以认定我会永远等你羞辱、悲愤、绝望之情疾冲于顶,猛然使尽全力,将他推开两步,转身跳下了船。

倏的,数道寒光破空而来,夹闪电之势,直逼两人。

于此同时,岸边几道人影晃动,铮鸣之声立起,血光飞溅。

“若胭”云懿霆双瞳骤然冰寒,回身拂袖扫落点点寒光,毫不犹豫扑上去,一束裙角堪堪从指尖滑落,接连着两束水花溅起,很快消于平静。

雨点密密的打下来,霹雳啪嗒的击碎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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