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悠然下——(2 / 2)
好些折子没看呢,陪我好么”
清宁宫东暖阁内也是一片沉寂,皇后所在的北屋门上棉帘垂挂,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紫
玉坛搁在南炕的炕桌上,皇太极喜滋滋的看着它:“这样真好,感觉你还在似的”
半个时辰之后,折子上的字迹渐渐模糊起来,他拧着眉头将折子凑近烛火,却仍是瞧不清楚。颤巍巍
的用剪子将烛芯挑亮,却听噼啪一声,烛芯爆响。电光石火间,他只觉一阵儿恍惚,门外竟是朦胧飘渺的
走进一个人来,巧笑言兮:“皇太极,宵夜吃不吃我在炉子上炖了两个多时辰,薰得我眼睛好疼呢
”
他目瞪口呆,贪婪的盯着那张娇俏的容颜。
她微微脸红,扬手作势欲打,嗔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
“嗳,吃的,吃的”他连连阻止,兴奋的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欲去接那汤碗。
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茫然而又失望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阵阵抽搐。
“我累了”他低喃,对着那紫玉坛低喃,“别再和我捉迷藏了,我累了寻你不着了。你若是
当真不想再回来,那就带我走吧悠然,带我走吧,一个人活着,太寂寞了悠然悠然悠然
”
声音逐渐低迷,大清开国之君黯淡的坐在东暖阁南炕上,面上带着揪心的伤痛,缓缓阖上了眼睑。
崇德八年八月初十,黄昏。
寸子鞋底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胆战心惊的左右观望,虽然不是很怕鬼神,但是她此刻手里捧着的东西,实在是
“拿来了么”冷不防的,树后有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问:“可是睿睿亲王么”
树后冷哼一声,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瞧见他的一个轮廓。
“东西呢”
“这”她颤抖着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递了过去,而后怯生生的问,“王爷是否当真会帮我家格格
是否当真会站在九阿哥这边”
“哼。”他如获至宝的将那东西捧在了怀里,“苏墨尔,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份人情我多尔衮记下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
“睿王爷,王爷”她压低声音焦急的连唤数声,他却置若罔闻。
顺治元年四月,摄政王多尔衮率清军入关,迁都北京,完成了皇太极未尽的心愿。
屋子里浓烈的飘散着呛鼻的牛油味儿,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痞赖松懈的笑容挂在他脸上,嘴里不
停的大口嚼着生煎牛肉,时不时的灌着白酒,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王爷”
门外管事奴才稍一露头,多尔衮立马翻脸,怒斥:“滚出去”
“王爷”隔着门板,管事奴才小心翼翼的回道,“门外洪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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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眯起眼,嚼了两口牛肉,大声道:“宣他进来”
没过片刻,远远的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奴才见过摄政王”
“哈哈洪承畴,你来的正好,本王请你吃牛扒这可是好东西啊”
不等他说完,洪承畴跨前的脚步猛地刹住,一副被薰到的痛苦表情,五官扭曲的挤在一块。
“南蛮子,不识此美味非本王知音人也”
洪承畴吓傻了眼,被他这么一搅和,竟连来这里的初衷也顾不得说了,忙找了个借口逃命似的逃出了
摄政王府。
“哈哈”他朗声大笑,眼角却缓缓的渗出了眼泪。笑声一点点的敛去,最后化作一缕心碎的悲哀
。
“你欠我的,必然要还我你休想逃得掉死都别想”
顺治五年十月十一,礼亲王代善病卒于北京,享年六十六岁,葬于西山门头村,帝赐祭葬,立碑纪功
。
顺治六年四月十七,母后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哲哲崩,享年五十一岁。顺治七年二月梓宫运往盛京火化
,与太宗文皇帝合葬于昭陵。
顺治七年十一月十三,皇父摄政王多尔衮以有疾不乐,率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及八旗固山额真
、官兵等猎于边外。十二月初九薨于喀喇城,时年三十九岁。
顺治八年二月,定已故皇父摄政王十四项罪责。帝下诏,将其撤出宗庙,开除宗室,追夺所有封典,
籍没家产人口入官,其养子多尔博归宗罪臣多尔衮开棺鞭尸,以儆效尤
“启禀圣上昨日启棺,在逆贼棺椁内发现太宗皇帝御用之物”
“呈上来。”
一尊紫玉坛被恭恭敬敬的呈到御驾前,坛身约莫香瓜大小,幽幽的发着冷光,近前细看可见坛壁上刻
着一圈“爱新觉罗皇太极”的满文字样,旁边还刻了四个工工整整的汉字。
年幼的皇帝眯起眼,仔细辨认。
“独步悠然这是何意”略略沉吟,扬声道,“既是汗阿玛的御用之物,那便收于宫中”
“慢着”冷不防,身后插进一个清丽的声音。
皇帝诧异的扭过身去:“额涅有何吩咐”
珠帘后隐隐绰绰的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官吏们避讳的把头颅压低,大气也不敢粗喘一下。
“这非是先皇遗物逆贼居心叵测,我料定这坛内盛装的必是逆贼殉葬家眷的骨灰遗骸”
“这那依额涅之意”
清丽的声音中隐隐参杂了一丝痛恨,一丝快意:“论罪理当同诛”
“额涅说的极是。传朕的谕旨”稚嫩的声音,咬字清晰的缓缓吐出,“将这紫玉坛中的
如逆贼一般,挫骨扬灰”
全文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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