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楚氏祖源(1 / 2)
  楚氏祖坟之地,宗令楚辒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徘徊。寨门外的那点小事自然不是他的考虑,他之忧愁在于副宗令楚骥和楚招远不停在向他提议分宗之事。
  长幼有序,即便他是宗令,也要慎重考虑楚骥和楚招远的提议。在楚氏的世系,楚骥是十四代,楚招远是十五代,他和楚珩同是十六代。如此提议的理由光明正大:到楚天这一代已经是十八代了,分宗的时候到了,当年赵州楚氏就是如此而来。
  这一日早上,楚骥和楚招远再次找过来。
  “宗令,你得说句话了,门外的孩子已经不吃不喝跪在那里三天,昨晚那个小女孩已经昏厥过去。再这样下去,楚珩那个宝贝孙子有个什么身体损害,恐怕到时候就不会这样和气分宗了,弄得彼此下不来何必呢?”
  楚辒知晓自己必须有所决策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先是楚珩,又是楚天,楚府嫡系这一脉已经把楚招远和楚骥这两门彻底得罪了。楚云绣本是楚骥这一门的重孙女,楚府任凭楚天如此行事,在楚骥看来这是*裸的“瞧不起”,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要在一个宗族了,各自祭祀各自的祖宗去吧。
  “论辈分,楚辒你得称呼我一声祖父,我最後一次告诉你,若是你仗着本门人丁众多要做那独裁之事,那么干脆咱们也分宗算了。咱们庶人也要有庶人的道义,若是这点事情都能忍受,我们何谈圣道何谈修行呢?”楚骥语重心长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情如此,楚辒彻底断了那一丝念想,“行吧,就这样。去请诸位宗老吧,也把楚珩和楚天请来,咱们了解此事。”
  楚招远面露喜色去请诸位宗老,楚骥怅然若失离开。
  分宗之事重大,十八代一宗未必限定死十八代才能分宗,一般过程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议事,商议确定分宗以及分宗的方式;第二阶段是清算,把宗族内的所有公有共有财产资源清算完毕;第三阶段是分离,祖坟迁离、居所分开、族谱分制、财产分割、门庭分立。
  看到宗令楚辒的亲笔“请帖”之後,楚珩突然不知所措。最後一丝念想断了,楚辒既然决定,那么分宗之事势在必行了。此时的楚珩忽然感觉又回到了三十六年前在赵州城一人之时的状态,犹如身处万里荒无人烟的地方,迷茫不知何方。
  以後的路该怎么走?父亲交给他的两个期望,现在不得不断了一个;为什么人生如此之困难,不能兼得呢,要为了一个牺牲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两个事情是不相兼容到这个地步。
  山寨大门前的平地,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有没有人把我带下去。”
  楚天此时身体虚弱,又跪了这么久,路走走不稳。得知宗主送信邀请楚珩商量分宗之时,楚天立即想要下山,可是没人搭理他,或者不敢或者不愿。
  周身都是楚家乡人,还剩下两个楚府的人,一个仍旧昏厥着,一个也是神情憔悴恐怕只有爬着的力气了。
  “草!我命怎么这么苦,但愿祖父能够挺过这一关。”
  忽然山寨侧门跳出一位少年,他听到了楚天在呼喊让人带他下去,一咬牙为了自己的前途拼了。十几个健步奔到楚天身边,背起这个孩子就向山下跑去。
  後方山寨城墙上围观的众人顿时舆论哗然,“楚牧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跑什么,你那里来的胆子帮助他!他是楚家乡的仇人不是咱们的亲人!”
  楚牧用尽生平的力气快速向山下跑去。尽管他知晓此次若回去,必定会为家中的长辈处以断骨之惩罚,他也顾不上了。
  首恶离开,楚家乡人见那两兄妹无辜受到牵连,便有人上前送上水和食物,“孩子呀你主子都逃跑了,你快吃点吧,你妹妹再不喝点水支撑不了多久。”
  楚云悬奄奄一息,力气极弱,“谢谢好意,请您扶着我妹妹灌进去点水吧,我现在一点力气没有。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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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山下,立即有人接过楚天,递上水待其饮用後,拥簇着向庭院而去。
  “快点去把那俩兄妹接下来!”再来不及多说,楚天已经被楚云绢抱着又从庭院出来向着一处树林奔去。
  “小公子,家主神情失落离开这里,情形看起来不妙,你赶紧过去吧。”
  奔到树林,一问随从,得知楚珩又去了一处河边,不让人跟随。“那还愣什么神赶紧去找啊!”楚云绢怒吼。
  寻找了半日,在一处河边,楚天看到楚珩正在一块石头上,似乎惬意地躺着。
  楚云绢放下楚天,带着随从离开。
  清波荡漾,水草之间小虾和小鱼游来游去。凉风袭来,令人清爽。
  “祖父啊,你就不怕我失水过多死去。”楚天拿出碧玉瓶抿上一口,这才有精神又说一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暂行缓兵之计啊。分宗之事,我不懂,但想来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也不是说分立刻就能分的。”
  如此计策楚珩岂有想不到的道理,他之失落在于自己似乎有点跟不上形势,诸多事情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两年先是楚天的孕育,尔後楚云展六脉修为,尔後楚天三妙玲珑心之事引来窥伺、万煞阁牵涉其中,尔後楚天竟然为一位仙人收为弟子,现在又是一件超乎想象之事。
  他忽然有一种抛却诸多事宜专注于自身修行的念头;如此,恐怕自己即便成就不了侯位,二等伯现在应当已经是了。可惜正妻早逝,无人能分担他的辛苦。
  这里是他童年之时常来的地方,那时尚未去赵州城,他的祖父时常带着他们在楚家乡居住,他就和许多伙伴在这里玩耍。三四十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变化,仍旧这条河以及河边的野鸟。可是岁月已经过去,他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四十五,当年与他一起在此玩耍的伙伴已经有人亡故了。怎能让他不感慨,若不是有所修为,恐怕他现在也是命不久矣的情形,人生即将走完。
  人之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穷尽一生未必想通,但是人仍旧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悲欢离合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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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珩回信,分宗两个条件,第一待“归魂”之事结束;第二楚云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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