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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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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鸿蒙初判,各种天魔神兽横行,或身高万丈,或摘星拿月。无数年相互攻伐下,打碎满天星辰,演化出无穷大千世界,如恒河之沙,数不胜数。

忽一日,灵机勃发,万物秉天道而生,效法自然而行,更有人之生灵,集灵秀于一体,应运而生!

大周建平九年,柳州府城,柳记典当行,天刚蒙蒙亮,二当家柳旭就开始忙活了。

柳记典当行,是柳旭堂叔,柳树林的祖业。

柳旭自小聪明伶俐,三岁就能习文认字,朗诵诗书。

柳父见他如此,就着其拜了先生,学习文章典籍,盼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惜世事无常,柳旭八岁那年,适逢西北大旱,饿殍遍野,一家三口全部染了疫病,父母先后离世,柳旭却是命不该绝,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堂叔柳树林看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自己又膝下无子,就收养了柳旭。观其因染过疫病,身体羸弱,就找个武师,教授一些强身健体之法。

自此,就在铺子里做了个小伙计。

平日里除了练武,柳旭特别喜欢读书,可以说是手不释卷,当铺里无数年间攒下的古籍,被他阅了个遍,这些古籍来历复杂,包罗万象,着实令其涨了不少见识。

七年时间,倏忽而过,柳旭吃苦耐劳,认真学习,柳树林见其可堪造就,便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现今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吃罢早饭,泡上一杯龙井,柳旭见没什生意上门,弯腰从柜台内拿出本尺许厚的,上面布满油渍,漆黑发亮的古籍开始观看。

看此书的破落样,想是无数年间,历代先人翻阅所致。

只见封皮处,著有三个大大的篆字《见闻录》,落款和乐先生。

据柳树林讲,此书是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花了两个铜钱,收的死当。

当年宰相家里犯了事,被革职查办,满门抄斩,就此家道中落,一蹶不振,而这本见闻录,就是从宰相府中,辗转反复,流传出来。

少年人生性跳脱,思维活跃,就是平日里做梦,也是多与这有关,忽而降妖除魔,忽而与仙子谈玄论道,好不逍遥自在。

日上三竿,柳旭看的是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看到精彩处,时而蹙眉,时而大笑,真个痛快。

心中思忖,“不知这和乐先生是哪朝哪代之人,有怎样的经历,才能著出此书。若是有缘抓了那成精的老参,也修他个长生不老,法力无边。把那九天十地,闹他个地覆天也翻!这样的人生,也不枉活上一回。”

就在鸿飞冥冥之际,隐约听道有人喊了一声‘掌柜的’,把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心中气恼,谁这么不识趣?抬头一看,只见堂中站立一人,个子瘦高,年约四十,身穿粗布麻衣,神情拘谨,左顾右盼。

抬手合上见闻录,问道:“大叔,您有何事?”

此人家住柳州府西南三十里的王家沟,家中兄弟五人,他因排在最末,得名王老五。

今日早间帮表妹家打井,他于井下十五丈深处,刨出个鸡蛋大的铃铛,不由心中欢喜“看着有些年头,或许是一件古董,若是能卖个二两银子,可够家里几年的开销了。”

当下满怀憧憬,顾不上吃饭,饿着肚子走了三十里,来到府城柳记当铺。

瞧见掌柜的在那埋头苦读,也不敢打扰,呆愣着立有须臾,然实在饿的不得已,怯懦的叫了声:“掌柜的”。

见其抬头看来,心中赞叹,“好家伙,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尖下壳,果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儿!若是二丫能嫁过来,我死也瞑目了。”

柳旭见王老五神情恍惚,沉默不语,又耐心的问道:“大叔,您有什么事儿啊?有物件要当?”

王老五从臆想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的,是的。”

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小心翼翼的拿出锈迹斑斑的铃铛,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大叔,这个物件得先去除锈剂,之后再谈其他,您看可否?”柳旭拿在手中品鉴,观其锈迹,似是年代不轻。

王老五点头道:“我是怕弄坏了,没敢自己弄,劳烦小哥儿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王老五看座沏茶,转入后堂除锈。

王老五心情忐忑,“不知能作价几何?若有数银,弄辆板车入城拉脚,赚了钱再购得几亩良田,也许真有出头之日了!”意淫至此,便觉果真成了财主,锦衣玉食,闲暇逗鸟遛狗,得闲再往春华苑走上一遭,顿觉口干舌燥,心头火起。

随手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好家伙,茶水这个烫哟。于口中来回逛荡数圈,又不敢直接吐出,怕脏了人家地板,强行咽入腹内,烫的只吸冷气。

柳旭于后堂除去锈迹,心中有些失望。此铃铛做工倒还精致,非金非银,貌似紫铜所铸。不过无铭文篆刻,无法断定年代。且因铃芯缺失,致使不能发声,值二两白银即到矣。观王老五破衣烂衫,不免生出同情之心。续过二道茶水之后:“大叔,您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王老五挠了挠头,问道:“不知活当、死当有何分别?哪个价格高?”

柳旭连忙解释道:“活当嘛,作价三两白银,日后有了余钱可以赎回,财物两清。至于死当,一口价五两,此物与您再不相干。”

“老天爷您终于开眼啦!我王老五一生,未尝一恶,只是偶尔扒人家两个地瓜,那也是饿得没办法了呀。这是您给我的福报啊!”

五两银子对他来说,实是笔巨款,哆哆嗦嗦的收过银子,还用那焦黄的大板儿牙咬了咬,一边傻笑,一边又拿出那块破布仔细的包上,又是里外三层,头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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