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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晓之以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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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绍拽了周澈到一边,耳语道:“澈君,姜枫固然纯孝,但今夜若将他放走?话传出去,怕会引来县君的雷霆大怒啊!”

周澈不以为意,正气凛然、慷慨激昂地说道:“《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今岂能因国法而灭春秋、杀孝子?我宁受县君的怒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据典籍记载---《仪礼》的《士冠礼》的始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前世在cd茶馆听说书的说-----记得什么建宁四年,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赦天下。

按照年岁,刘宏明年是十五岁。

于是开口:“当今新皇初登,如若亲政,必提前元服之年,陛下欲收天下民心,应会大赦天下,明年陛下岁十五也。如果赶上允许赎买的话,你的罪行虽重,也不是不能赎买。要不这样,如今已是九月,你再等一等,等到明年春夏之际,看看天子有无诏书允许赎死。如果没有,你再来投案,如何?”

有时候,朝廷会下诏书,允许天下罪犯、亡命用钱、谷、缣等物,或购买爵位来赎罪。小到“赎耐”,大到“赎死”,都是可以的。

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姜父涕道:“周郎都这么说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姜枫心想:此人说的有些道理。如果父亲在亭中过得很不好,受到了虐待,拼得一死也会把他救出,如救不出,也会甘愿投案自首。但现下,父亲过得很好,又有俊杰随侍在侧,似乎确实也没有必要执意自投死路了。朝廷的大赦不在春天就在夏天,完全可以再等几个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姜枫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他刚才一听他父亲说周澈“侍其如父”、不愿亭部诸君获罪,就立刻二话不说地从劫人改为自首一样,现下听了劝说,觉得有理,便走回父亲跟前,重新跪拜在地,叩首请罪,说道:“因为孩儿的缘故,连累父亲受此大难。孩儿本欲投案,以换父亲归家,……。”

姜父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知你娘亲十月怀胎,生你而病亡,我将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寻死么?你不要再说了,快走、快走!”把他扶起,握住他的手,泪眼相对,又道,“千万、千万,毋要忘了周郎的恩德!”

“扑通”、“扑通”接连三四声闷响,打断了父子说话。诸人吃了一惊,睁眼望去,又有三四个人跳入了院内,皆短衣打扮,手执长刀,一个还拿着弓弩。

严伟、邢刚唬了一跳,从院门边跳开,背靠墙壁,“噌”的一声将刀横在胸前。严伟叫道:“何人如此胆大?夜犯亭舍!”

院中站了这么多人,也出乎来人的意料。来人中一人飞快地将院中扫了一遍,说道:“不要惊吓住了老丈!”奔到姜枫身前,叫道,“姜君,咱们的人都来了,尽在院外。”

另外那三个人执刀、拿弩。

拿弩的逼对周澈诸人。执刀的缓缓向严伟二人逼去。傻子也看出来了,来的这几人必是姜枫朋党。

周澈见院门的缝隙中,闪动火把光芒,虽不闻人声嘈杂,但脚步沙沙,也不知聚了多少人。他纵城府深沉,但眼看本已平定的局面突然又起风波,亦不免紧张起来,想道:“哎呀,难道看错了姜枫么?他竟不是一人前来?”深吸了口气,保持住冷静,制止住周仓、韦强驱前。

姜枫抬起头,火光映衬下,他脸上亦一副吃惊的模样。

周澈的目光一半在来人身上,一半在他身上,见他这般模样,放下心来,心道:“看来这些人不是和姜枫一同来的。”

果然,姜枫起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俺们得到消息,说你傍晚在前庄里出现过,知道阿翁被系在舍中后,一转眼就找不着人了,猜你定是来了此处,所以俺们招呼相聚,过来相助。”

亭舍诸人起先还好,此时见姜枫朋党尽来,无不失色,能保持镇定的只有周澈和周仓两人。

周澈轻轻地活动了两下手指,摸住腰边短刀,外松内紧地时刻注意来人动静,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姜枫若不改变主意,那么万事大吉;姜枫若因来了帮手而陡然变计,没别的说,只有血染庭院,看看鹿死谁手。

周仓嘿然冷笑,说道:“姜枫!俺敬你乡间豪杰,所以你阿翁来亭中后,三叔令俺们恭敬侍奉,俺也毫无怨言,却没想到,你是这般小人!既然已经留了后手,刚才却又是献刀投案、又是跪地磕头,你全是在做戏、戏弄俺们么?你虽人众,俺却也不怕!”

姜枫脸上微红,周澈因而笑道:“诸位汹汹而来,我以为是想做什么呢,原来是为了阿翁。姜君,不管你来的是一个人,或者很多人,我一样都是这句话:你的父亲我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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