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赵一剪（2 / 2）

楚凝香眼圈儿泛红，咬着牙忍着，顾乘风走回她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温柔地说道：“肩膀借给你，哭出来吧，虽然会耗气血，但你这样憋着，会伤肝气的。”

“我为什么要哭，关我什么事？”楚凝香扬着脸，眼神倔强地看着顾乘风。

赵一剪还在絮絮叨叨：“唉……真是老了，当时就没想明白，她一个鬼，还跟着鬼差，为什么跑来求我做活人的衣服，唉……老糊涂了……”

楚凝香嘴唇儿颤，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腮边滑落，将头抵在了顾乘风的肩窝儿上，顾乘风轻抚着她的后背，幽幽地叹了口气，楚凝香哭出声儿来。

楚凝香哭了一会儿，轻轻推开顾乘风。顾乘风松开手，转回身看着赵一剪问道：“您老既然知道我们是地府的人，为什么不跑，还给我做衣服？”

赵一剪答道：“我为什么要跑？这是我的地盘儿，我不过就是弄死了两个不懂人事儿的畜牲而已，碍着谁的事儿了？”

顾乘风问道：“您老是怎么死的？”

赵一剪没有立刻回答，拿起了剪刀，楚凝香手按剑柄，赵一剪凝神静气，顺着画好的线落剪。

果然是‘一剪’，剪刀在他的手中如游龙一般辗转，布料像水一样被分开。剪完之后，赵一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跟人拼命，没打过，被人推到墙上撞死了。”

当年，赵一剪在这一带声名鹊起，找他做旗袍的贵妇小姐络绎不绝，有一天，一个贵妇拿着一件旗袍气势汹汹地找来，说是没做好。赵一剪展开一看，说这不是自己做的，而那个贵妇却胡搅蛮缠，硬说是他做的，让他赔钱。

本着和气生财的心思，赵一剪也没跟那贵妇计较，说再给她做一件，贵妇也同意了。量了尺寸，选了布料，定了样式，贵妇就走了。过了三天，贵妇来拿，试穿之后却掉着脸子各种挑毛病，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行。

赵一剪气不过，就跟她理论，那贵妇却蛮不讲理，本来那贵妇的身材就不适合穿旗袍，却硬说是赵一剪做的不好，赵一剪没办法，只能说既然不满意，那就赔钱了事。

钱赔了，但事儿没了。那个贵妇四处说赵一剪的坏话，使得赵一剪的生意一落千丈。赵一剪找上门儿去理论，却被贵妇家的人推到墙上撞死了。

赵一剪说完了这件事，转回身看着顾乘风问道：“你能猜到这是为什么吗？”

顾乘风答道：“那个年代，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想那个贵妇是跟你的某个年轻同行儿有勾连，故意坏你的名声。”

赵一剪了头，幽幽说道：“如果当年我能像你想得这么透彻，或许我就不会死了。你告诉我，如果换作是你，你当时会怎么做？”

顾乘风想了想，摇了摇头，答道：“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形势比人强，生活在底层的人，难。”

赵一剪笑了一下，转回身接着弄衣料，说道：“听你说话，你的年岁不小了，刚才看你抱那位姑娘的样子，你们不像是情侣，倒像是长辈在安慰晚辈。”

楚凝香看着顾乘风说道：“乘风，咱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闲聊天儿的。”

赵一剪说道：“小姑娘不要着急，我又不会跑，你等我把这件衣服做好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