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画英灵（2 / 2）

如此大的海报画起来比一般大小的要麻烦得多，工作台上根本就铺不开，只能在地上将纸张展开，下笔的时候，要一再小心不要让墨水滴下，否则这张作品就完全报废了。

真实开始画的时候，几个助手已经完成了当天的工作正准备离开，田中大山和李超是最后两个走的，《爱你宝贝》千叶真实留下了不少存货，他们两人的工作要多一些。

田中大山离开前，有意识地看了一眼，真实老师也只是刚刚勾出了一个轮廓，像是一个女人，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走到楼下，回过头看着真实老师的工作室，透出的灯光总在勾起自己的好奇心。

“怎么了，田中前辈。”李超拉了拉发呆的田中大山，比刚来工作室的时候，日语已经纯熟许多，“有东西忘在上面了。”

田中摇头，思索着说道：“刚才离开的时候，我们和真实老师打招呼，一连叫了好几声，真实老师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

“真实老师不会在意这些的。”李超不太明白田中的意思，真实老师不会因为没打招呼就离开怪罪两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看到过真实老师画画，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回应吗？”

田中大山的话让李超也是一震，回想起来，真实老师不管画什么都很轻松的样子，就算不停下画笔，嘴上也会回应，就好像对他而言画画就是喝水穿衣一样日常的本能一样，不需要思考，也不会占用太多的心思。

“可是刚刚的真实老师，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作画之中，我们两个就在旁边打招呼，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你说如果真实老师平时画画都只是随便画画，这次认真起来会怎么样？”什么样的画能让真实老师如此投入，如此专注，真想留下来看真实老师将这副画画出来的过程。

李超拍了拍田中大山的肩膀：“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每天早点来说不定就可以看见了，真实老师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给我们看的。”

真实小心地趴在画纸上，整个图无比清晰地映照在自己心里，随着手中挥动的画笔留在了纸上，每一笔自己都清晰地知道它应该落在哪里，真实知道，这样的感觉一旦中断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来，只能不停地落笔，不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

不知道助手们已经各自离开，不知道夜色渐深，不知道由梨香找不到自己，裹着毯子来了工作室，叫了自己几声没有反映，便在一边睡着了。

画完最后一笔，真实立即从恍惚中脱离了出来，房间里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应该是设定了自动关闭的时间，绘画中的真实完全没有发现，闷热的空气伴随这自己的呼吸，已经汗流浃背。

长时间跪坐在地上，四肢都变得麻木迟钝，一下子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躺在地上休息了半个小时，缓缓活动四肢才算慢慢爬了起来。

真实将画悬在了工作室中间的吊灯上，这是自己画的？画里的人物仿佛已经脱离了画布，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画上的那个问句，就像是人物发出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干渴的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这样的人物向自己发出了这样的提问，自己是多想肯定地回答她。

真实甩了甩头，将自己从幻想中拉了回来，画还是刚才的画没有任何的变化，虽然刚才绘画的整个过程自己都还清楚地记得，可之前的状态，已经再也体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抬头看了一眼完成的作品，心中有兴奋也有惊惧，六年前刚刚穿越时的彷徨无助感再次从心底涌出。

墙上的钟，指针指着三点二十三分，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体的疲倦仿佛被放开的水闸，顷刻间就席卷了整个身体，真实倒坐在由梨香的边上，将被踢开的毯子盖上小肚子，由梨香睡着时的笑容稍稍驱散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再也抵不住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由梨香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恍惚地望了一下四周，找到边上已经睡熟的哥哥，安心地向真实的怀中靠了靠，又睡了过去。

月光穿过窗户透进房间，兄妹两相依在一角，房间正中悬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里面的人物仿佛要从纸上跃然而出，拄剑的英灵走出魔法阵，向面前的人发出低问，这幅画注定要向所有人发出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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