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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8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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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奸细用的药,是你所调?”

“是。”展冰玉纹丝不动,吐出一个字。

“你可知道,南蛮王,是我父王?”

展冰玉看他一眼,瞳盈光闪烁,叹道:“我知道。”

“你可记得,你曾发誓过,绝不会杀害任何一人的生命?”

“我记得。”

“我张卓,不会是为了女人而忘记亲人死仇的男人。”

展冰玉听出张卓话恨意,挤出一丝苦笑:“我明白的。你说的,我都明白,既然你找到了我,我避无可避,索性性命也交由你发落。”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卓顿了顿,凛然道:“你自知必死,为何置大石于路惊动我的车驾?”

展冰玉犹如被剑刺到心脏一般,身子蓦然晃了晃,会说话的眸子动人心魄地瞅了张卓半晌,凄然道:“我是痴人,你也不过是个痴人。我说干口舌,你难道会信我一字?大错已经铸成,这一辈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忍不住,泪珠断线珍珠般坠下,哭倒在地。

夕阳西下。

黄尘大道并无留下一具尸体。

走远的车队里,张卓发现,原来心和握剑的手,并不是永远契合。他已经虽然牵起了秦菲的手,但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接受一个杀害自己至亲的女人在一起。

……

水绿山青,犬吠炊烟。

南蛮一个偏僻的山林,默默出现一处朴素的庄子,庄里人自耕自种出入低调。

不过是平凡山庄一座,沉默寡言山人数名。

无人知,东厢墙孤零零一把入鞘宝剑,曾斩敌国无数大将,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剑光起处,望风披靡,无人不惧。

无人知,西厢一副玲珑心肠,能论天下事,奏惊天曲,一计扭转大靖岌岌可危的悲惨命运,换来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展冰玉独居西厢。

张卓不是屠夫,他剑下留情,没有取她性命。

张卓也不是小人,饭食衣裳按时送来,虽不丰盛,也不刻薄。

只是,自从那一天后,她再没有见过张卓一面。

只是,这西厢,永远空荡荡。

她怔怔望向东厢那头,忽然失了眉目间的闲淡,脸那情伤却是再了掩盖不住。最后化做一声长长的轻叹。

素问坐困愁城。

张卓在东厢,手持宜情惬意的民间诗,靠在大竹椅似有倦意,缓缓闭眼,忽然转头,沉沉凝视他,问:“我应该杀了她吗?”

素问被他深邃的眼一望,肝胆俱震,垂手低头,不敢说一个字。

隔了许久,才听到叹息:“我本该杀了她的。她骗我,欺我,毒我父王,天下有谁她更该杀?”

张卓连问十日,连叹十天。

“她在哭吗?”

“回禀王,没见她拭泪。”素问弯了弯腰,小心道:“只是,有时候叹息。”

张卓冷笑:“叹息?若不是我儿女情长,岂会落得英雄气短。”

素问不说话了,连视线也垂下,看着脚尖。

“你下去吧。”

“是,王。”

跨出东厢门,身后传来张卓低沉缓慢的一声长叹。气息悠长,余音回荡,像缅怀一幅已丢入烈火的名画。

日出日落,看火烧云红透天际,听鸟叫虫鸣起伏婉转。

素问跟随张卓多年,知道这位王面越平淡,其实心里越积着阴蛰,见他多日隐忍不发,心其实担忧,此时见王挥舞着剑,心下也终于落下一颗大石。

良久,张卓停下手挥舞的宝剑,神色已趋平静,转身将宝剑插回剑鞘,脸添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冷冽,“你将这剑,给她送过去。”

素问不敢怠慢,命人带着剑,亲自送了过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素问回来覆命:“她已经接了。”

“说了什么?”

素问沉吟道:“她见了王爷送过去的东西,好一会没动,后来掏出怀里一封信,要属下交给王爷,说她没机会面见王爷,要和王爷说的话,都在那信面。”

“信呢?”张卓沉声问。

素问略微有点不安:“属下拿着信出门,她忽然在后面说等一下,把信又拿回去了。属下以为她恐怕还要加一两句话,怎知她点了火折子,把信那么一递。”

“烧了?”

“是,烧了。”素问知道张卓极为在意那边动静,事无大小都详细禀告:“她对着信的灰烬垂了好一会泪,要我转告王爷一句话。”

“她哭了?她到底……还是哭了。”张卓喃喃自语,失神地看着西头,半日才想起素问还另有话,问:“她要你传什么话?”

“她说……”素问皱着眉,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她说……真羡慕这剑,来得这般痛快。”

张卓轻微震了震,勉强按奈着定下心神,蹙眉道:“她生了死志吗?”回首来看素问。

素问不敢和他犀利的目光对视,低头避过,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一生豪迈,手起剑落,如今何苦这般折磨一名女子,连带着折磨自己。”

“我……我在折磨她吗?”

素问不语,只低着头。

张卓凝视他半晌,悠悠长叹一声,颓然坐下,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素问出了房门,惶惶不安。庭院空气沉闷,连老天仿佛也在预示不祥。他不敢离开太远,亲自守在外面等候张卓差遣,又暗派人去西厢探听展冰玉动静。

不一会,派去的人回来说:“冰玉姑娘开始坐在床边垂泪,然后不哭了,竟打开首饰盒精心打扮起来。照着镜子擦胭脂的样子,倒真有点像我妹子出嫁那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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