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暴风雨来临中（20）（2 / 2）

“是好嘛。”

她蹭了蹭他的手，这般示好让楚衍之不禁失笑。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老爷子和过世的老太太之间的事，一是因为他这人在外性子是一向的冷，交情深到说这种事的朋友更是没几个。更何况，他还是个从不在外人面前提私事的人。

他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那时两人结婚时确实出了一些事。这事儿不光家里的老人知道，老爷子老部队的战友也有知情的，可到底都不是最亲的人，说出来的也都是老爷子想给人知道的。他不想外人知道的，别人算明了也不敢往外传。

老爷子跟老太太的事儿，他真知道个底儿透，那是听齐嫂说的。

那时的战争刚结束，边界闹气不太平来，没多久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楚宪国当时还尚未进总参，只是在b军区下属的某集团军任职。该集团军原身是四野的头等主力，后对越作战，尤其是两山轮战各军区抽调尖兵送入前线时，b军区第一个派场的是楚宪国所在的集团军。也难怪后来老爷子提及那场战役的时候是既自豪又痛心，因为老爷子后来能一路直进了军总，在那场战役立下的战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但哪怕如此，楚衍之也明白，老爷子回忆往事时，真正怀念的恐怕是那之前的时光。那个年代的军人，尤其是有血性立下不少战功的军人，若是愿意，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写一部厚重的书来缅怀过去。楚宪国亦是如此。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死于难产，对于这个陪他走过最艰难时刻的女人，楚宪国对她的感情是亲情大于爱情，得知妻子的死讯时他刚刚从外地赶回，摘下帽子跪在医院的走廊捂脸痛哭。后来他独自一人抚养才几岁的大儿子和刚出生的二儿子，直到后来调入驻守b市的b军区某集团军时，军长是他十年没见的老首长了，看他一直没结婚，让人给他介绍对象。

楚宪国这人不苟言笑时的样子是很吓人的，说话低沉有力，却不爱绕弯子。姑娘是看他这人的样子也不敢跟他过，用现代话讲，冷暴力也属于家庭暴力，有碍家庭和谐！

被拒了两次楚宪国感觉面挂不住，直接告诉老首长让他消停了。老首长也乐了，那天正逢八一，局势正紧，各单位都处于战备状态，所以当天也没什么活动，军区里来了几个艺女兵，表演了几个节目算是庆祝了。说来也巧，再往后推迟两个月那楚宪国没什么时间了，可偏巧这个时候他遇着了楚衍之他妈妈。一个大合唱的节目，她梳着两股黑亮的大麻花辫站在最前头，笑得像花儿一样。老首长立马转过头，指着她问楚宪国怎么样。

楚宪国一开始没结婚的心思，再加有了两回失败的经历，原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可睁眼一瞧台那姑娘，原本欲出口的刻薄话回还了回去。他笑了下，对老首长说：“您可别再摧残我这脆弱的神经了，人家能瞧得我这号的？”

这话算是拒绝了，可老首长听在耳朵里反倒成了激将，下来往军区里打了电话，问清姓名，直接把人请到了部队来。

跟想象的都不同，楚衍之的妈妈不似别的姑娘那般羞涩扭捏，她说话做事都大大方方，有一种温婉的美。楚宪国看她，觉得她不像是嫁不出去的人，也纳闷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当然，那时候楚衍之他妈妈也不算大，只是当时女孩儿都结婚早，便衬得她大了些。

楚宪国自然是不好细问，于是老首长待他问了。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得常年在部队的哥哥，他对这妹妹很宝贝，所以挑来挑去也没觉得人适合自己妹妹，于是一拖到了现在。

楚宪国对她有些同情又有些敬佩，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对她也是能帮则帮。老首长问楚衍之他妈妈对楚宪国的感觉，那一次她是含羞带怯地回答的：“挺好。”再问楚宪国，他也没有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