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此生嫁与君，从此不复离（2 / 2）

“好了好了。”狄阳正经了几分，“灵小子，懒得听你多胡闹了，可别耽误了吉时，我们还要赶紧出发呢。马车吧，丫头。”

“好。”阿喜点了点头，一旁搀扶着她的丫鬟松了手，由着楚国那边迎亲队里的宫女接过了来。

阿喜走出去了几步，身形却又顿了顿，回过了身去。

她盖着盖头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却能感受到，成钰在她的前方看着她。

不，不止是成哥哥，还有小乐，还有苏家村的那么多亲人，还有婆婆，还有……那个曾经在苏家村里善良温柔的芸儿。

他们都在自己的前头看着她，在向她招手，阿喜似乎都能看到他们每个人脸挂着的笑容。

再见了北朝，再见了苏家村。

我要去过我新的人生了，如果……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再做一次苏家村的阿喜……

一切，终究要有落幕，阿喜淡了几分神情，还是回过了身去，“走吧。”

“是。”那搀扶着的宫女应了一声，一步步地牵着阿喜了楚国的马车。

马车咕隆咕隆地往着前头走去，在慢慢地远离着鹿城。

一直到远山埋没了鹿城的身影，阿喜也不再伸出车窗外看了一眼，只是微微抬起了几分下颌，唇角一勾，眼含着泪地笑了出来。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了，她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患难，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快要撑不过去，可是老天有眼，却还是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到了这一天，穿了喜服坐了向着阿胥越来越近的马车，阿喜忽然觉得，之前所承受的一切，都够了。

她的脑子里，都是他们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从她三岁时与他相遇，虽然她太小记不清楚，却还是能从阿胥眼看得到那时候的故事。

再到她六岁的时候，她记忆里他们在苏家村外树林相遇的时候，他说“无心叨扰，只是想见苏婆婆一面”，却没想到这一叨扰，要扰了一辈子。

一晃十年，他们虽然都未曾第一眼认出对方来，虽然，她觉得他冷血无情，他又嫌自己邋遢唠叨，可偏偏这样吵吵闹闹，却又还是选择了和对方在一起。

她记得她和他一起回到楚国的太子东宫，他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不一样的感情，或许也是那时候，他当着齐蕊的面，说她是太子东宫的人，是他的人。

也许那时候，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了。

她记得禹城前夜的故事，那是他第一次牵起自己的手，记得他的身材飞扬，眼底有着感动，他说“谢谢你相信我。”

那时候，她知道，对于眼前的那个男人，她是真的……心动了。

最难忘的，也许是禹城花船的告白吧，他说，他或许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是若是非要选择一个人相伴此生的话，他只想那个人是自己。而她，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看着他，“我好像……喜欢你了。”

那一夜，星空沉沉着，他眼里如星辰闪烁，在自己额头印下的吻，阿喜到如今都记得真切。

他们一路走来，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和误会，在山镇、在凯旋门，几次面临生死。

可是，偏偏也是到了濒临生死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其实这人世之，最舍不得的人，还是对方。

她记得他从水里醒来，开口便是让她嫁给他，而她开口，便是让他娶了自己。

而今，她终于嫁给他了。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天涯海角，她都不会离开他了。

马车一点点地远去，只是阿喜终究不知道，即便已经难以看到了马车的身影，可在宫墙之，成钰静静地站在那儿，还是没有离开。

旁边的人也不敢打断他，只是在一旁候着。

不知他这么站了多久，成钰的身影才终于是挺直了许多，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来。

“阿喜，今生错过了你，可我从未后悔过爱你。等来生吧，若是有来生，让我再做你的成哥哥，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你放心，这天下，我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