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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续章 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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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日睥了妹一眼,不由纷说的下楼去。楼下的姐妹们已没了踪影,那辆公安警车还停在院内。她认定他们一定还在值班室里,不能失了这机会,要过去和他们辩理。寒月赶下来,拦住寒日,恳切说,姐,算妹求你一回,别找他们了。看那架势是来替你说话的,不是。姐,能说话的她们都走了,你也回吧。寒日耐不过力大的妹,被死活拉住了。她望着寒月,平和说,妹,我是我的事,不会影响你的,你去折衣服。我又不会和他们打架,说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寒月说,别说了,他们出来了。看他们怎么着。寒日转过脸,见经理陪笑着警察们出了值班室,又送到车边,还道谢告辞的。眼睁睁的见机会要失去,寒日急煞的还想挣脱赶过去。

公安警车呜呜的鸣笛驰去,卷起一团难闻的尾气,散落在院落里。经理向寒家姐妹走来,也象刚才道谢警察似的说,寒师傅,刚才得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那不值钱的脑壳真要破了。说着还自个笑了,笑得酸酸的。她们附和着笑了下,寒月脆声说,我们也得你。不然,警察非抓走几个姐妹不可的。寒日悻悻的说,我才不感谢你。要不是你报错了价,能闹起这么大的事情。千言归一,都是你的错。经理厚重说,是你说的。我错了赔个不是,你让姐妹们复工吧。寒日铿锵说,复工!休想!除非厂里补齐了一千多块钱。刚才,姐妹们都发毒誓了的。谁敢工,我寒日是不敢的。经理望了一下寒月,投以赞赏的目光,觉得她这几天表现都不错,也想趁着没另外的人让她劝劝,她却一直不开口。他哪里知道作妹的她怎好当外人论理劝阻姐呢,便说,经理,你跟老板说局好话只当是救济补了那工钱。寒日说,我们才不要人救济,那是我们自己的劳动价值。经理只好说,今天肯定是不成了。那明天你们来机做事,明天可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老板说话是算数的,要真把机子和布料都拉走了,撤了车间怎么办。寒日还是那么坚决的说,我们说话也不是放屁,让风一吹没了的。要撤,撤他妈的。我们还可保留法庭的权利。她的坚决似乎没有一丝风能穿过。经理轻倨说,犯得着嘛,寒师傅。才一千多块钱,法院要收多少知道吧。寒日说,那又怎么样。有人为一块钱都法庭,还了电视的。经理说,不是为个对错。我承认错了,以免你们去花冤枉钱。他们越说越深,进入不可开交的境地。寒日更觉把她们在当小孩耍弄。也不知不觉的围来几名女工,也要帮腔凑个份儿,寒月灵机说,算了,算了。口说干了,又没谁递茶。走吧,经理,我们还有自己事去的。

经理明白了寒月传给他的眼神和话意,忙趁机离去。她们也渐渐散去,寒月说,姐,你先回去,我还去折一会。不管寒日赞同与否,她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车间,折着无意义的衣服,眼前却总抹不了刚才的危重场景。攸关的思绪没有丝毫觉察经理什么时候进了车间,在和前面的打包工和缓的聊着。有人担心,再不机做,她们也没衣折了,明天下午可不来厂了。说经理,你承认错,赔个理算了,服她们一口气。经理说认了,她们不依,硬要补了那一千多块钱。总部的态度很明确,你们知道。我也不会赔这不明不白的钱吧。其实他在电话里向老板说过,想自己赔了。老板说不行,那你以后怎么好管理。想想也是老板这个理,这话一直装在他心里,沤着烂着,烂得泛臭也不说。当然还有另外的因素,总部的会计是老板家里的人,内幕外人怎能知晓。也有人感慨说,刚才她们有人还说,说经理一向对我们蛮宽容的,刚才要不是冷静,让警车走了,说不定要闹出血案来的。气头的事,谁也说不准的。看来,女工内部的态度也不是一致的,他似乎得以慰籍。

他们轻柔的话语不时隐约地飘进寒月的耳朵里,当她抬头望去,正如与经理的目光对着。经理很随便地走过来了,说小寒,学得熟练了啊,两天折得不错了。又摸了摸她折好打包的衣服,把目光慢慢移向她。说小寒,你们姐妹真有意思呐,不是一妈生的吧,不仅个头不一般像不象,连性格也完全不同。说话声音是一样的,神态有点象。寒月抬头刮了下他,说经理改行了吧,当画家了,这么过细观察人像的。经理挪过一空凳,坐下说,不是的,我哪有那个本领,几个女工都管不了,还妄想当画家。不过我过去想当作家,读科,后来名落孙山。命运啦,是这样爱给人开玩笑。他们似乎有了共同语言,过去他是从不当女工说这些的,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他盯着她舞动的手,停了下接着说,我是说你姐寒师傅能和你一样,那事情也闹不到现在的地步了。经理不只一次的这样称赞她,她烙在了心里,而且也说了小时候好玩不爱读书,甚至泛嗲,还叙了过去的理想和心里话。她认为是真的信任自己了。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劝劝我姐。经理说,真聪明啊,小寒,刚才你要劝你姐几句,说不定她会带头机。最后她还是走了,走了算了。寒月说,经理,你这不懂了。我姐我还不知道,过后,我再私下去劝劝她。经理说,这太谢谢你了。她们几个也说一定劝自己的三线师傅。他还补了一句,事后,我一定请你吃牛肉面。寒月说,先别说感谢,成与不成这还是后话。经理起身说,好吧,等你的好消息。他真想要她赶紧去劝说,只要她姐回转了,其他人也好说了,说不定她们下午能机做了。然而,他没这样着急催她。她是想晚去姐家劝说,他们有事都是晚去了的。

该吃午饭了,回家的路,寒月脚里蹬着自行车,脑里却萦回着经理的话,还有刘姐也说过的。为什么人都说自己和姐不是一妈生的,过去听了只当是逗趣她们姐妹俩。此时联想,难道真是如此。想想从小到现在,姐什么事都百般的呵护着自己,依顺着自己。即使亲生姐妹,也会有矛盾的时候,牙齿与舌头还会咬着呢,可她们从没有过。越想越犯起疑来,一种要弄清楚自己身世的欲z,陡然升腾。恨不得立马姐家去,问个清楚明白。然而,午的时间紧又让她打消立马去的念头。家里人正等着自己,吃了饭还得马不停蹄的往厂子赶。

一个拉锯着的下午又过去了。晚不等10点拉灯关门,车间里早走得没人了。寒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是经理来了催她早些回去,要拉灯了。是的,几十根日光灯管不能为她一人亮着。她也主动说,早些回去好,好姐家去劝劝她。

回家吃了晚饭,又和吴青说了厂里的事,吴青也挂记着。她还说经理想让她劝劝姐去。此时的她对折衣能否继续似有信心,又没希望的。他说是得有人劝劝,不要为几十块钱,那么劳心费神,大动干戈的。她说,碗你收洗,我这时去。她不想他跟去生疑。他也是了班回家的,巴不得早点睡去的,还让他收洗。便不情愿的说,专门为这事去好吗?再说这么晚了,明天还得起早床。说不定姐他们都睡了。寒月坚持说,不会的。也正好去看看寒爷爷寒奶奶,跟他们说,过阵子去接他们回来住。不等他的允许,她早已跨出门去。等吴青赶出门时,她早已没了踪影。他在门射出的暗光,自言自语的说,难怪回家不把自行车推进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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