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药（2 / 2）

群臣面面相觑，均有难色。

沉默少许，御史大夫黄生沉吟道：“依臣愚见，不如先经皇同意开仓放粮，救济部分受灾百姓，然后迁移其他百姓食济阳、临岑、卢州等地，另可令豪富寡捐物资救济。”

瑾俨未及时想到对策，黄生却先想到了，大感惭愧，低首不语。

萧怿思忖了一下，觉此法可行，赞许地看了黄生一眼，道：“准奏。”

群臣齐声道：“殿下英明。”

萧怿有点得意，虽然这法子是黄生想到的。他又问：“众卿还有别的事么？他见群臣不语，道：“退朝。”

萧怿一出理事殿，急着赶往万寿宫萧翁业的寝殿，正要进门，王安拦住他悄声道：“皇已歇下，殿下还是待会再来吧。”萧怿焦躁起来，说道：“可我有急事要面见父皇。”

萧翁业低沉微哑的声音从殿内传出：“让他进来。”

萧怿一喜，快步进殿，转过低垂的青色福寿葫芦纹帷幔，见父皇躺在榻，面仍无光泽，但精神似乎好了些，心下稍安，向他行了礼。

萧翁业目视儿子问道：“你有何事？”

萧怿简要将事情和对策说了下，急切道：“望父皇体恤百姓疾苦，开仓赈灾。”

萧翁业面微露欣慰之色，道：“朕当然会体恤百姓疾苦，而你肯关心百姓，总算朕没白栽培你。”

萧怿坦诚道：“父皇对儿臣的养育之恩，儿臣永不敢忘。”

萧翁业略点一点头：“按你和诸位大臣商量的办吧，开仓赈灾。”

萧怿出了万寿宫，草草向许宗源交代了赈灾事宜，还未及到东宫书房批奏章，见惠儿神色愁苦地奔了过来，心一沉，忙问：“是不是吕姑娘的情况不大好？”

惠儿忍不住落泪，请求道：“殿下，小姐昨晚又犯病了，现在病情很重，一直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萧怿大感震惊，道：“好，我马去。”他向许宗源道：“你快去请太医令，让他赶紧去趟大将军府。”然后急匆匆与惠儿离宫。

一个身裹素衣，面遮白纱的女子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她似乎怕有人会认出她，总是谨慎地打量着周遭。她时而抬头瞧一眼街道两旁林立店铺的招牌，寻找着什么。当她看到一家较大的药铺时，眼里露出一点喜色，看看四下无人注意她，赶紧走了进去。

药铺里看病抓药的人不少，她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她等了好半天，终于轮到了她。

负责抓药的小二问：“姑娘需要什么药？”

她忙从袖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塞拔下递给他：“我要这种药。”

小二见瓶有少许淡绿色液体，不大识得，犯难道：“这应该是鱼腥草，可好像还有别的。姑娘稍等，我问一下掌柜。”他拿着瓷瓶去跟掌柜说了句话。

掌柜走了过来，疑惑地打量了她两眼，道：“姑娘你要的这药是鱼腥草加玉露，不知姑娘要此药作何用？”

这素衣女子是明珠。她昨晚瞧见萧怿仍对吕雯梅痴情不改，自知与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结果。自她害得吕雯梅生病后，一直寝食难安，觉得很对不住吕雯梅。幸好昌泰给她的解药没用完，便找出瓷瓶想拿给太医配制，但怕宫人多眼杂，会节外生枝，悄悄出宫到药铺配药。

明珠迟疑一瞬，谎称：“是我的一个朋友得了一种怪的病，急需服用此药才能好。但这药不够，所以需要再配制。”

掌柜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为难道：“鱼腥草小铺倒是有，可是玉露不光本店没有，别的药铺也不会有。”

明珠一听大急：“那哪里才有？”

掌柜想了片刻，道：“你从这里出城后，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会看到一座小院，里面住着一个道士。据说他每天清早都到山采集玉露，用来炼制丹药。你不妨去找找他，不过那个道士较吝啬，必然卖得少而贵。”

明珠有了希望，道了谢。

掌柜道：“我先为姑娘配好鱼腥草，然后你去向那个道士买玉露如何？”

明珠应道：“好的。麻烦你了。”

掌柜让小二把磨好的鱼腥草粉末用一只皮革制成的小瓶装了递给明珠道：“一共三钱。”

明珠付了钱，将小瓶掩入袖，急急离去。

掌柜自言自语：“得了什么怪病，居然要这样的药，真是闻所未闻。”

明珠小跑着出了城，朝着西北方向一路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