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议和回国（2 / 2）

夏泰十七年十一月，经过近一年断断续续的战争，伊兰国终于决定停战议和。伊兰国国王卡哈耶在战争因身体缘故病逝，其次子易普拉欣继承伊兰王位。

十八日，易普拉欣率领伊兰数十万将士至流沙关外，与夏国金吾将军霍震云、及遂州兼流沙关守将赵磊，签订受降书，并归还夏国人质俘虏。

朔风呼啸，耀日当空。

十一月的流沙关，早晚已多了丝丝寒意，可正午十分还是一如既往的酷热暴晒。午辰时过半，易普拉欣带着五大部落首领及自己的誓盟卫，亲自在流沙关外临时搭起的凉棚，与霍震云和赵磊见面。

到了约定的时辰，流沙关大门打开，霍震云和赵磊骑着高头大马相继从城门而出。身后跟随着两队骑兵，城墙的弓箭队也做好了准备，防止事情有变。

霍震云与赵磊行至凉棚外，易普拉欣起身迎了去，“霍将军，赵将军，易普拉欣恭候二位到来。”

霍震云亦摆出颇为外交化的姿态，抱拳道：“国王陛下亲自来签订议和条约，霍某深表感谢。”

三人在凉棚内豪华的软椅坐下后，气氛发生了变化。霍震云带着几分狐疑问道：“此次卡哈耶国王集六大部落之兵力御驾亲征，誓与我夏国决一死战。可为何他刚一驾崩，您提出要议和呢？”

易普拉欣亲自为他们烹煮伊兰特色红茶，他垂眸认真地在小火炉摆弄着茶叶和茶具，煮沸的茶水咕噜噜叫着，频频顶起壶盖，升腾而起的白气令易普拉欣精致绝美的面容更加如梦似幻。

“先王一生驰骋沙场，直至晚年依旧向往金戈铁马的生活。可几十年来的数次战争，伊兰胜少负多，已经不起大规模战争了。将士们也厌倦了战争生活，想要尽快回归故里耕种播种。我也想让伊兰修养生息。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与部落首领们商议过后，我决定与夏国议和。作为议和的诚意，我会将夏国俘虏归还给你们，每年进贡伊兰特产。也请你们多开放互市范围，给伊兰国一些援助，两国共修秦晋之好。”

“易普拉欣殿下真是深明大义。”赵磊开口道：“我等已将您议和的条件报给吾皇，待吾皇盖玉玺，定会兑现条约。现在，请您在这份受降书盖金印，并交还人质。”

易普拉欣一边命宦官给两位将军沏红茶，一边漫不经心道：“两位将军一定能保证您的皇帝陛下会答应我的条件吗？二位将军可否给我写一份书，写明夏国皇帝的手谕何时能送到，以及保证夏国皇帝兑现？”

二人对视一眼，心明白这个书是绝对写不得的。

易普拉欣见他们没有任何表示，便挑眉一笑，“二位将军不敢写吗？这么说你们不确定皇是否会兑现我的条件了？若是我今日将人质还给了你们，夏国皇帝不兑现条约该如何？如此说来，我今日不能将人质交还给你们了。”

“我来写！”

一声嘹亮的女声响起，众人惊讶地抬首望去，见先前站在禁卫身后的一名黑袍女人向他们走了过来，摘下了面纱，正是沈芸梦本尊。

“沈姑娘！”霍震云激动欣喜地站了起来，“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沈芸梦行至谈判桌前，向两位将军点头示意，随后单膝跪地对易普拉欣道：“两位将军若是有所顾虑，芸梦愿意写这份书。请易普拉欣陛下得到书后立即放我回去。”

“你凭什么来担保？快起来。”易普拉欣微微愠怒地伸手扶住她的肩，“你不是说过夏国皇帝想让你死吗？你若是写了这份书，夏国皇帝更有理由至你于死地了。”他疑迟了一瞬，似乎压抑着无尽的心痛和留恋，语声微微颤抖道：“你为了回夏国，连死都不怕了吗？”

沈芸梦倔强地坚持跪在地，仰首望进他的眼眸，“易普拉欣，你知道我的愿望一直都是要活着回到夏国。请你遵守你的承诺，否则算我暂时留下来，心也不会留在这里。”

沈芸梦那锐利清亮的眼神，带着丝丝质问和委屈，仿佛一根细软的针直刺进他心盔甲的缝隙，让他不由得心软下来，不得不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最终，易普拉欣闭眼长叹一口气，“罢了……你不用写了，跟他们走吧。”

无奈、失落、自责、愧疚、不舍……等等情绪沉淀在这句话，让沈芸梦的心里也是一抽。自己又伤了一个人的心……

易普拉欣又自腰间取出一把短小精致的红色匕首，向沈芸梦道：“这把匕首，还是由你好生保管。如果你和你的朋友需要我帮忙，只要有这把匕首出现，我一定会帮。”

一时间沈芸梦的心五味杂陈，微微颤抖着伸手接过匕首，垂首紧紧地握在手。眼的泪意渐渐聚集，她甩甩头将这种感动的情绪赶出自己的脑，强迫自己用一种平静无澜的语气，开口道：“多谢易普拉欣陛下成全。”话毕便走到了霍震云的身后。

易普拉欣不假思索地在受降书盖金印，交还给了霍震云。霍震云与赵磊站起身向他抱拳道：“多谢陛下款待，我等会尽快将皇的批复奏折交给您的。后会有期。”

易普拉欣点了点头，闭着眼不敢去看沈芸梦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走了很久，久到周围只剩下呜咽的风声，易普拉欣才睁开眼，望见沈芸梦的黑色衣袂消失在城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