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巡捕和干尸（2 / 2）

他听了很感喟，沉默了半晌，端起杯：“干杯。”两只杯子碰在一起，清望见一双充满友好的眼睛。

“是的，没错。我确定她还在租界，是的，她又混进来了，天知道她这次又想干什么？”一个大肚子长着浓密卷曲的黄色胡须的法国人对着打电话不住地解释着同一个问题，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巡捕，正是早晨追捕卫清的两个人。

“是的，一定在出事之前抓到他，这个人每一次存在都会带来大麻烦！”大胡子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是的，没错，一次她杀死了一个国籍合法商人，我们不能允许这事儿再次发生！”

终于他呯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他身躯肥硕，引得椅子周身一颤，发出嘎吱的一声：“哦，我的帝，这是什么椅子。”他抱怨一声，转而问面前的两个巡捕：“你们确定她是从纪宫先生的别墅附近跑掉的吗？”

两个巡捕同时点点头：“是的先生，我想，这可能会有某种联系，一个星期前日本籍商人纪宫先生的翻译山本小姐在租界内遭到袭击，是这个卫清做的。”

“等等，等等，”大胡子双手撑在桌子，托着他毛发旺盛的头颅：“你们也认为，一个星期前，卫清在租界内出现过？”

两个巡捕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大胡子从桌抽出一本卷宗，翻找着：“不不不，山本小姐的证词写着：卫清踢开她的手包，飞了一排平顶房，跳了下去，然后逃得无影无踪。诸位，我们管辖的地方，根本没有那样一种叫做“仓房”的国乡村式的建筑。这说明，山本小姐和纪宫先生必然有一个人在说谎！”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大胡子警官的思路，他接起电话：“法国巡捕房，请问有什么需要？”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人声，一个急切的法国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快请到吉拉尔街道来，这里有一个人被杀死了！”

大胡子听见吉拉尔街道的名字猛然间站起来，几乎撞倒了桌子：“我们马到。”

吉拉尔街道原本和其他街道一样，只不过这里住了一个一个月里“连连经历可怕袭击”的纪宫秀吉，巡捕房的黑色轿车不到二十分钟赶到现场的时候，人们还围在尸体的周围，有的人又怕又好，站的远远的看着警察处理尸体，有的人站在旁边对着尸体指指点点，好似能从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死者是一个的女子，她身穿着纪宫家的女仆服装，她死亡的样子很恐怖，若不是长长的头发和一身衣服可以证明她的女子身份，人们甚至会认为她只是一只死亡的猴子。她周身缩水，很快佝偻成一具所在一团的枯骨，翻过她的身子，衣服沾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血迹，并从衣服破了的洞里，取出一颗子弹。

“快去把纪宫先生叫来！”大胡子一面用帆布将丑陋女士盖住，一面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他站起身，摇摇头：“这实在太难接受了。”

纪宫秀吉只穿了一件马甲便匆匆赶到自家院墙外的草坪，见法国巡警十分严肃的模样，纪宫秀吉似单纯的问道：“巡警先生，出了什么事？”他的法语说的虽然僵硬，但足以让人听懂。

大胡子站起身，指着脚下的帆布：“请问您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女仆在这里做事？”

“是的，”纪宫秀吉笑笑，指着的修剪得平平整整的灌木丛：“我要她修建灌木丛，”似猛然间回忆起了什么，他左右望望：“她人怎么不见了？做事怎能这样不负责任！”

“请不要怪她，”大胡子温声慰问道：“她不是偷懒，她死了！”说着他将帆布揭开一角，露出一个面目如焦黑骷髅，黑发蓬松的人脸来，纪宫大叫一声：“我的天啊！”

他吃惊了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这是怎么回事，巡捕先生，凶手是谁？为什么这样残忍！”

“凶手我们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颗子弹要了她的命，”大胡子亮出一颗装在透明塑料皮拼接的牛皮纸袋子里的子弹：“子弹打了她的心脏，于是她死了，初步推测是因为子弹有细菌病毒，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的天啊，这可怕的魔鬼是想要我的命啊，巡捕先生，请你一定要抓住他，我想她一定会再来的，”纪宫秀吉抓着大胡子粗壮的手：“或许，我可以申请巡捕房的保护？直到抓住那可怕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