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发作（2 / 2）

“我喜欢这样，什么责任都不用负担，一身轻松。”清说道。

“轻松？”沈云帆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清面的风轻云淡，难以置信的点点头：“轻松，轻松。我要是你，我才不会放弃，本来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凭什么不可以争取？”

沈云帆说得轻描淡写，她的人生只有一次改变，然后固定了，而清不同，如果把生活作在海面航船，那卫清的船是一艘故障的潜水艇并且遇了飓风，一时间沉入海底，一时间又被大浪掀倒半空，随即又跌入深渊，最后搁浅在沙滩，如果再一次把它推入大海，清很恐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没那么多幻想，好好活着，什么都强。”清笑笑：“如果这也算一种幻想，那我只有一种幻想。”

沈云帆笑道：“你的幻想很容易达到，只要追求那位言先生。”她凝重的望着清，肯定道：“这是完全能实现的。”

清愣了许久，沈云帆说的倒是实话。好好活着的前提是不折磨自己，但如果卫清和言则鸩两个人不能融洽相处，那是加倍的折磨，好好活着自然而然也成了一个伪命题。清惊讶于她头脑的活络，同时也接不话，她眨眨眼，笑道：“北安新开的电影厂最有名的演员是他的老板挖墙脚得来的，你猜这演员是谁？”

沈云帆白了她一眼：“装傻。”

当天下午，王云羽把军部能派出去抓人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赵澄的意外出逃让他坐立不安，毕竟，如果不是内部问题，那说明这北安城潜藏着另外一股湍急的暗流，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而且害怕威胁。

清正在王云羽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王云羽一边听，一边慢悠悠的喝着一杯热茶。

“昨天，我接到了审讯室的电话，孟伯杰受到刑讯，并且伤势严重，被送到医院抢救。我知道楼住着一个囚犯，所以去看了一眼，当我去的时候，已经看见门口的四个人昏睡不醒了。”

王云羽目光一烁，将信将疑的瞥了她一眼：“是么？你怎么知道楼住的是赵澄，你为什么要见赵澄。而且据我了解，你白天见过赵澄，你去见她作甚？”

“好。”清回答的言简意赅，王云羽多疑，在他面前，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因而清也不加以解释：“我去见她，是因为我抓了孟伯杰，孟伯杰和赵澄是一对儿，而且孟伯杰是奔着赵澄来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见她，合情合理，您说呢？”

清没有说完，她是被王云羽的咳嗽声打断的。王云羽的目光却没有望向她，而是无意间瞥见天鹅绒窗帘遮住一半的窗子外面，正在拉拉扯扯，歇斯底里，最后纵情拥吻的言则鸩和方喻。

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凝重，顺势向外面看了一眼，见到同样的场景。不加多言，只是淡淡一笑。便目不转睛的望着王云羽，没有再说话。

王云羽方才回过头来，凝视着清的不以为然，淡然吩咐道：“接着说。”

“合情合理，我说完了。”清周身散发着淡漠疏离的气息，王云羽佩服这种能把感情从肉体剥离出来的人，便向她投以赞许的神色。

王云羽忽略了窗外的西洋景，专心致志的望着清，似乎期待着她有些反应。但清自始至终都莫名的望着他，不肯多说一个字，不肯浪费一个表情。

王云羽觉得不可思议，他指着窗外问道：“你真的毫不动心？”

清漠然，只冷冷一笑，反讽道：“看什么热闹？”

王云羽方才回过神来，扁扁嘴啧啧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恭喜你，卫清同志，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特务了，你现在和谍的世界融为一体，真是了不起。”

“这样的卫清更有利用价值，也更拿得出手，不是么？”清偏着头望着他，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要是方喻有你一半有用好了。”王云羽不仅感叹道。

清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方喻踏入这个行业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人们对自己通常是有私心的。于是她曲意否决道：“术业有专攻，人是各有长处的，总不能天底下的人都合了您的心思吧，那样也太诡异了？”

王云羽笑了，从他的笑容可以看出他的肯定。望着这样的神情，卫清心一阵浓云惨淡终于拨云见日。她明白，王云羽最后还是要依靠自己的，不论他现在又多么怀疑，卫清，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

“你恨不恨我？”他突然这样问，让清受宠若惊，呆呆的望着他，没有回答。“直话直说，恨我吗？”他又补充了一句。

他问的很诚恳，眼神流露出一阵慈父般的怜爱之情，这种眼神清曾经见到过，他对言则鸩无时无刻不是这样的怜爱，而清也从养父卫甫潜的眼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一时间难免动容。

“不。”清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