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2 / 2)
清偏过头,饶有深意的笑道:“真正的含义有什么用吗?这话什么意思,还不是看世人怎么传看?只要老百姓心里有这个意思,话是不是这么解有什么不同,事儿都是一样的。”清说的很现实,从她真正开始走进这个社会开始,真实便成了一种奢侈品,越来越少的人会把真实给予她,她也越来越少的用真实回报别人。
这很恐怖,但我们没有办法。
叶传一沉默良久,他摇摇头,说着把车子停在路边。他没心情开车了,从他来到屏城这几年,他虽然没有办过什么冤假错案,但也出现过什么议罪量刑的事。像次白御城大闹百戏楼,打砸抢摔,他也不过是把白御城抓了,判他坐几天班房,架不住白家有钱,甩手一个小数目便把人赎了出去,若是换做寻常老百姓,怕是要在里面住个十天半个月,那才是有的受。
清见他有些沮丧,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自己曾经也经历过,但现在,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已经接受了,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得劝你一句,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可千万别因为气不过白劲雄,一头撞去,共归于尽的事儿太傻了,很多时候伤着的都是我们自己,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清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望着叶传一,她一字一句道:“白劲雄的事,我们必须慢慢谋划,这个人已经要抓,但不是现在。”
“呵,”叶传一冷笑一声,他这一笑多了几分戏谑,不是戏谑于清,而是戏谑于这个世界。失落和悲愤从来没有从他的脸消失片刻,更是夹杂了些许无奈,他望着清:“你说一个定期吧,我不能容忍他再这样下去。他不是藐视我叶传一,而是藐视国法。他手里确实掌握着权利,但这不会是他为自己减刑的权柄。”
定义?!
清瞠目结舌,她完全说不出来,白劲雄早是一个位高权重之辈,他的实力早早盘根错节,如一棵参天古树,根茎深深扎进泥土。想要动摇,除非把自己变成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可清不过是一个平常人。
“你容我想想办法。”清话一出口,在想收回难了,她有些失悔,不该这样应了叶传一。
叶传一倒是不傻,他立刻揪住了清话里的肯定意味,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必须要把这个祸国殃民的白劲雄拉下马。”
清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她心里虽然有不满,也有那么股子劲儿憋着想让白劲雄倒台,但她再清楚不过来,自己绝不是白劲雄的对手,现在不是,两三年后,她仍旧不是。
叶传一自说自话,他转过身,把了方向盘,踩了油门儿,道:“记得尽快。”
车子回到了叶传一的警局,他用手遮着头,大步跑进楼内。清望着他的背影在雨一点点的模糊,心里有些惆怅,她现在终于觉得,当年父亲给自己安排的生活是多么无忧无虑。若是真的嫁了一个有钱人,做了太太,现在不会是这般光景了吧?
正要开车,一个黑色身影挡在了车子前,清打开雨刷,将玻璃擦净,微微向前一欠身,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早晨一直注视自己的那个老人,白家的管家。
他撑着一把黑色油伞,缓缓的走到清的车门边,伸出手,轻轻在车窗敲了两下。
清旋下车窗,他微微把身子低下来,像是在同清商议。他的态度很是谦恭,和白劲雄之前最自己的样子大相径庭,他舒缓的说道:“您一定是屏城侦缉处的卫长官了吧?”
清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微微一点头。他有些欣喜,自顾嘟囔道:“我说不会认错……”
清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便只淡淡的问道:“您有何见教?”
他忙应声向清自我介绍:“卫长官,我是白……”清伸手一拦,接着他的话说到:“白府管家,鄙人去百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认得您,有什么事儿,请开门见山吧。”
清的态度很冷淡,却未能改变老管家对清的殷切和热情,他仍旧谦恭不以的欠身对清说道:“卫长官,我这次也是受人之托。有人想要见您,”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对清道:“有大事相商。”
“谁?是你家主人吗?”清侧目望着他,摇摇头,冷笑道:“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恕不能奉陪。”清说着便踩了油门要走,那老人忙抓住清的车子,连伞也不要了,急吼吼的对清说道:“卫长官,是我家主人想要见您,这事儿很急,请您千万跟我去见一见,我向您保证,这次绝不是诓骗您。天大的事儿,求您赏个脸。”
对于白家的人,清一丝都不敢相信,尤其是自己刚从白劲雄的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东西,天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他若是想要设计,是走在大街也会招,自投罗这种事儿清断断不会去做。
“管家先生,请您把手放开,我是真的有急事,我没有时间和您闲扯。”清说着便把车子开成了三迈的速度,老人仍跟着不肯松手:“卫长官,我求求您,主人也说过了,他知道您不会信他,还说您要是不肯跟来,是拖也要把您拖去,您开车吧,我绝不会松手的,除非您把我拖死。”
清从未见过这样的倔强种,她又好气又好笑,便停下车,问道:“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儿?”
老管家微微垂下头,把手掩在唇边,悄声道:“是我家少爷。主人说,这事儿除非找您,旁人一概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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