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解忧（上）（2 / 2）

修长的手指已将茶盏送到面前，我接过来仰头一仰头没了，温热的茶水流进喉管才觉得舒缓一点。

成王看着我眼流波转换说道“穗儿是我府的一名下人，当年她流落街头，若不是我收留只怕早已经落入烟花之地，任人践踏。我虽收留她但是这也是我能给她的最多的，除此之外再也给不了什么。她的确是为你而死，但是你怎么知道她死的时候一定痛苦呢？”我自是不明白成王的这番话，握在手的茶盏都忘记放下，都被我掌心给捂热了。

成王继续说道：“若是穗儿没有遇见你，她这一生都是为女婢的身份，任人差遣，运气好还能到了适当年龄找个人嫁了，但终究还是奴婢的身份，终其一生斗不过如此。你觉得她这样一生算好吗？”

成王的话我好似渐渐明白，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穗儿孤身一人，人微言轻身份低贱，能有成王这样的贤候收留已经是积大德，她已经不可能在得到更多的恩宠。

想到穗儿她明亮的双眼透漏出少女天真活泼的灵动，如同两只蝴蝶在眼前翩飞，好好的姑娘却只能落得这样的结局实在可惜。

“王爷看的透彻，只是我太执着了。”我底底的回答，虽是渐渐明白他的意思，心仍然是解不开结。

我一句透彻和执着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想说在权贵眼里人如草贱，还是想说我看不开生死，太过羸弱性情愚钝。

成王从我手夺过已将被我捂的发热的茶盏放在桌子说道“你的执着只是因为你的善良，你住进别院后，穗儿照顾你的起居，我听闻你和唐公子待它如同亲妹，没有半点主子和奴婢的样子，你所给她的温情正是她求之不得亲情。她的死给了你警醒，让你逃过大难，难不成你和唐公子，穗儿三人一定要全部遇难才算是最好的结局，倘若真的这样那才叫枉死。”

成王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我，心积压的如同巨石般的烦愁被他这一句话给生生去了一大半。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心思绪翻滚，一时之间生于死的问题在脑海纠缠，像一个参不透佛理的信徒一样，一面是对生死大爱的敬仰，一面又是看不开生命轮回的痛苦，或许是因为穗儿是我在意的人，换做其他根本不认识的人，我可能仅仅只是一声不痛不痒的叹息罢了。

起身走进门前，一把推开了屋门，寒风灌入我的长袍和斗篷，虽是寒冷但是脑子却清醒过来，这大半月我人在屋里却从未下床来到这门前看一看外面的景色，天空没有飘雪，园腊梅绽放，红白相间艳丽异常，积雪趁的天地之间亮堂，似乎也是照进了心里，顿觉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