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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视若无睹(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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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榕何曾见过林馥这般轻言细语的美好模样,他呆了半晌,却是捏了捏凰儿的小脸,“去吧,皇叔晚一些带你去捉鱼。”

凰儿便咧着嘴笑了,“皇叔,拉钩,拉钩!”她说着便以软软短短的小指勾住他的手。

燕榕突然在想,若是他能有个孩子,林馥待他是否也会这般温软撩人。这孩儿最好是他同她所生,长得既像他又像她,像这小包子一般招人喜欢。

自从出了那夜的事,林馥对庆安王便是回避不见的态度,待天子准了她去往各地督查,她便再也不见这无耻之人。今日能在此处遇到他实属意外,林馥单是觉着与他对视也多余,只得垂眸望着书案,其有一本厚重的书,似是被翻看过无数遍,她匆匆瞥了一眼封皮的书名,不由自主地蹙了眉,接过凰儿便走。

燕榕还沉浸在左手搂娇妻,右手抱女儿的美好憧憬,却见林馥甚是无理,一语不发回头便走。燕榕向来不知怎样哄女人,也不知林馥今日为何满脸不悦,只是低头望向书案之时,却是恼得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那书唤做《书淫艳异录》,内容直白露骨,对男子龙阳、太监宫女儿对食、纲常伦理不复者多有涉猎,因而民间早已禁止发行,也只有宫和少数藏书癖才留有完本。他真真从未读过此书,破旧成这般皆是皇兄的功劳。燕榕联想到林馥那夜冷冷地斥责他,心便凉了大半,她说他什么来着?有嗜痂之癖!他特意去查了这典故,恶心得连饭也吃不下。难道在她眼,他竟是这般肮脏之人?

今日教她撞破他在看这种书……当真是冤枉死他了。

那夜气氛温软,直至他跪伏于她身,她亦未曾抗拒,反而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燕榕思前想后,他错错在未能一鼓作气教她觉着舒爽,反而磨磨蹭蹭地擦了擦手,他该勇往直前,好好地疼爱她,教她体会他的男儿气概,而后求皇嫂点头便是了。

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燕榕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一连数日茶饭不思。从前只当她是个男子,燕榕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念想,而今与她有了超出常人的亲密,却偏偏在最后一步折戟。每当燕榕闭眼,脑海便是她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时而羞恼、时而惊慌的一张脸。及至最后,都会化作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他模样,燕榕觉着自己要被折磨疯了。他骤然翻身而起,取过床头的书籍来看,如此狼狈的境地,也只有读些杂书冲散对她的念想。

燕榕随手翻至北齐嫁娶旧习,却忽然冷静了下来,虽说有些陋习早于数年前在南楚销声匿迹,却也不妨碍千里之外的齐人世代遵循。北齐夫权至,民间女子生而无名,唯有父母兄弟知晓其闺名,大都是花花草草一类。女子出嫁之后冠夫姓,夫姓与本姓便是她日后的名字。譬如皇兄姓燕,小皇嫂姓迟,那她婚后便是连同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能称呼为燕迟。不对,燕驰是父皇名讳……齐女有名有姓,也是从已故的北齐皇帝迟琰之开始推行,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

齐女最重贞操,民间多以宫砂点于手臂,以示贞洁。若是有新婚之夜未落红者,任凭夫家殴打辱骂,休妻纳妾,亦不敢有半分怨言。更有甚者,以白绢接了女子洞房落红,传了出去交由宾客一一过目,实乃男人之幸事。燕榕心道如今已是永兴五年春,皇后嫁了几回都没人能说得清,竟然还有这般陋习横行于世,恶心,真他娘的恶心!

终是找到症结所在,教燕榕捶胸顿足,连连叹气,莫不是林馥以为他有这般炫耀的癖好?亦或者在她眼,他取了绢帕擦拭的举动是在疑她贞洁?

而今她似是下定决心不再理他,还要请命离京。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脾气秉性相投,既能陪他扬鞭策马,又能与他切磋武艺的女人,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离他而去?

他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被一个女人又亲又抱,从头到脚看了个精光,而后竟然不要他了?她想得倒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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