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汝阳战乱（2 / 2）

杨康切齿道：

“这些？这也只是接应父王北返的一些举措罢了，为何说宋兵要打过来了？莫非湖阳已然失守了么？”

张洪安打了个寒噤：

“这，这倒是不曾听说……但是世子你想……”

杨康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只打得张洪安倒退出去七八步，口唇冒血登时迸落两颗门牙，险些晕倒在地。

杨康不解气，又要前再补一脚，赵洵闪身拦住了他，沉声道：

“完颜兄，冷静一下！”

随即他似是听到了什么，转身道：“……前面是什么动静？”

杨康也扭头向南方望去，远远看见东南方向尘头大起，初时还只像是磨盘大小，但在不停涌动之下，何消一时半刻的功夫便扩散成几亩方圆，直似遮蔽住了半边天空。

此时才听到闷雷般的响动从平原传来，大地为之微微颤抖不已！

那尘头正是冲着汝阳方向而来，再离得稍近时，隐约可见有千百面旗帜、无数的骑兵混杂其，狰狞面目依稀可辨。

早有眼尖的惊叫起来：

“是宋军的旗号！”

远处大路早已炸开了锅，难民们均知卷入这等大军行进队列之必死无疑，此时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翘首渴盼王师之心，再也顾不得其余，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逃命”。

自宋金在襄阳开战以来，从湖阳到汝阳一线，乃至更远的开封府，这几处州府之间从来没有断过逃难的百姓。此时汝阳城外这条官道由远及近，怕不仍有千人之数在路挣扎求活，其老弱妇女倒占了七成以，行路既慢又殊乏自救之力，溃逃人潮一旦形成再也难以止住，拥争纷攘之，不知有多少人被挤翻在地，跟着是无数双脚在身践踏而过！

一名妇女在慌乱失落了怀孩儿，急忙回头寻找，那孩儿便站在几步远的身后，却是相隔咫尺之遥伸手难及。在相顾哭喊之际，母子二人均被人流推倒在地，片刻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群自有一些见机稍快之人，见势不好当即舍弃了手头身边的笨重器物，不顾道旁莽棘难行，一路向荒原里逃去，只盼离开这片人间地狱越远越好。更多的人只是随大流而动，眼见汝阳城便在眼前，拼了命地想逃进城里躲避兵灾。

杨康一行虽有三四十人之众，在这人海之也只是个小小的浪花罢了。

沙通天等人联合随行卫士，使出浑身力气结成一圈人墙，把杨康护在其不被人流冲击，却也是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杨康呆呆地向宋骑袭来的方向凝望半晌，咬咬牙转身要走，一瞥眼看见那个张洪安已经骑在马，由十几名军士保护着正待逃走。

杨康飞身而起，脚尖在卫士肩头一点，跳过半空扑到张洪安背后，五指在他后脑一抓而下，随后脚踩马背借力后跃，回到卫士当登马车，吩咐一声：

“回汝阳城！”

一名卫士吆喝起马匹，更不管百姓死活，一路横冲直撞飞快驰向汝阳城门。

彭连虎赶着装载火炮的马车，紧紧跟随其后。至于杨康带来的那几名车夫，早不知落身何处，无人理会。

在军士的惊呼声，汝阳知府张洪安的尸身从马背栽落尘埃，瞬间淹没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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