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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你会,恨我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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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她好不容易用颤抖的双手把鸽腿绑着的小信纸卷拿出来展开后,她心头却蒙了浓浓的失望。

不是曲泽,不是他的字迹,是她爹,她的父皇。

那殷红的字迹,是朱砂血——剧毒的逍遥颠。

字里行间是一串冰冷的命令——没有半句父女间该有的关心与体谅。

“纸溶水沥干便是毒药,弥补你的愚蠢,三日之内取他性命,否则,莫回我大越。”

赟儿被他最后一句话震慑,久久没有回过神,父皇,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若有办法,怎可能沦落到这般田地?因为迟迟不见胜利这样*迫自己吗?

父。皇。

她稍稍抬起头,试图让涌眼眶的热意流回心底,回忆再次无法抑制地涌现——她记得,当她第一次身陷敌国——大禹——取得禹国太子信任并得到军图后却无力脱身时,她的父皇也给她用同样的方式寄来过一份毒药,附着的二字却是更让她心冷——“自尽。”

但那回她逃脱了,因为禹国太子生性顽劣骄奢成性,一次猎苑,让她有了可乘之机,恰恰那回曲泽半途出现救了因饥渴而昏睡城外的自己,但是回到皇城她的公主殿里,只有她的母妃在等她照顾她并且安慰她——她的父皇只在半日之后迟迟地来了半柱香的时间。

虽然他没有一句责骂和怪罪,但是他留下了一句话——我先是皇,再是父。

这句话,让赟儿瞬间明白了,不能怪他,自己对于这个皇帝,先是公主,再是女儿。

但那是四年前,她才十五岁。

在那之后的数次暗杀,尽管赟儿也有几近失手的时候,但她从不奢求她的大越她的父皇能够帮她,所以每次出行前,她都会早早备好了毒药带在身边,因为实在不想承受,那来自生养父皇的致命毒药。

因为这在她眼如同一句“杀!”后,回答的“谢主隆恩”一般可笑与荒唐。

但这一回她却偏偏忘了带。

是冥冥注定了,还是说她不该绝命于此?

赟儿握着那张信纸站在寒凛的冷风,凝视不可名状的远处一枝干枯的树杈,暗暗在心底下了决心。

——她不能死。

——她必须回去。

——她必须回到她的大越,不惜一切。

那天,秦子赫在自己屋里待了一会儿后,被赶来与他商讨军情的秦穆叫了去,没有专门服侍他的下人,赟儿便有些匆忙地帮他打理了一下仪容,在最后帮他插挽于头顶的发髻的牛角簪后,她清晰地看到了秦穆眼那一丝的狡黠和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丝惊喜夹杂其。

其实她明白,刚才那个婢女一定是将自己看到的场面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别人,风言风语一定会在这将军府的后院传开——这应该也是秦穆能够来自己这偏殿找秦子赫的原因吧。

但是——无所谓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过不了几日,秦子赫的毒会发作,当他身体开始发虚后,自己也便有了战场的借口。

然后,凭她可以跟秦子赫周旋几个回合的身手,要在那战乱的环境里逃过这一帮人回到大越,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到时候回了军营再发现她的失踪也无可奈何,况且那时候,秦大将军的安危,会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事吧。

她终于要走了,终于可以走了。

赟儿觉得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积压在自己胸口的那股强大的重力轻了不少,其实当秦子赫端起那杯茶仰头一饮时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了——她看到了自由,一种不论用怎样的宠溺疼爱都无法取代的自由。

或许,赟儿透过半开的木窗望向开始飘雪的空,北国的雪总是这样白茫茫地飞快的飘下,没有南方的缓幽幽的清闲与情调,它们是急速压低而下,像是被撕烂的枕芯,飞散出的棉絮肆无忌惮充满怨气地飘洒在空。

之后的两天半的时间,赟儿表现出合情合理的乖顺,也是一种让秦子赫满意却让秦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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