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遇 楚汉明（3）（2 / 2）

“你什么意思？”肖莲一下子没有了笑容，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连语气也变得冰冷带刺。

“……”秦子赫鹰眼一眯，睿智的光芒一闪而过，“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伺候得不是很好，小棋不怎么喜欢她呢。”

“是吗？哪里伺候得不好，麻烦将军和夏大人多多管教才是，”肖莲闻言神情有了稍稍的缓释，那份警惕也淡了不少，“毕竟只是个奴才嘛，打骂当然是可以的啊。”

“是么，郡主不心疼？”秦子赫像是猫捉老鼠般跟她玩起了游戏。

“一个奴才而已，心疼什么？”肖莲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故作优雅，交叠的双手换了个方向，“夏大人高兴，才是最要紧的嘛！”

“好，那我知道了，我替小棋多谢郡主了。”秦子赫假意客套，言罢便端起了一旁的茶，小口小口地品了起来，不再说话。

肖莲用余光静静地看着他，感受这难得的剑拔弩张后的平静，她甚至私心地祈祷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啊，她心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秦子赫，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样的你，此刻的你，让我多么心动。

——当我八岁时第一次被姑妈带到宫，看到那时站在你父亲秦将军后面的你，少年英气，大将之质，眉宇间又透着淡漠和傲气，对谁都是冷心冷面。

——那个时候起，我对你的这份心意，悄然地在心生了根、发了芽。

——之后的这些年岁里，它慢慢生长，渐渐地变成了树苗，有了枝叶，事到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棵茂密的大树。

——可是，它注定不能结果，注定不能。

——而我也注定，必须亲手将它砍去，削掉枝叶，挖掉根须，烧成灰烬。

可是老天爷似乎永远喜欢在关键时刻同世人开玩笑，他是调皮而无聊的老头儿，总是喜欢让人难遂心愿——你越是祈祷，他越是不愿给你。

“将军！将军！”一声惊叫自老远便清晰地传了过来，秦子赫站起身，肖莲的视线也转了过去，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小琴。

秦子赫心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是赟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在东苑照顾小棋吗？”秦子赫看着飞奔到自己面前，甚至连行礼都顾不喘着大气的小琴，出言问道，语气满是焦急。

听到小棋这个名字，小琴一愣神，但瞥见一旁的肖莲她很快明白了过来。

“是，是夏大人她……她……”

“怎么了？你慢慢说！”秦子赫心头一惊，自己才刚离开一会儿，果真出事了吗？他身后的肖莲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双明眸也直直地盯着小琴。

“刚才夏大人……让我去替她煮一碗莲子羹，我便去了，可是后来，”小琴仍旧大喘着气，但说话顺多了，“当我端着莲子羹回去的时候……发现夏大人这样倒在了地……”

“你说什么？！快带我过去！”秦子赫瞬间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几乎也没有仔细思考小琴这话最明显的两大破绽，拔腿往外冲。

这时自然没有人会顾忌此刻的肖莲是什么表情，大厅里的那些奴才们也纷纷跟着秦子赫的步子奔了过去，所以当这群人匆忙的背影消失在了大厅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的出现也没有人注意到。

那个人影，便是一脸呆滞的珏儿。

肖莲看到她，脸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的笑容，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接过珏儿恭敬递来的一个鼓鼓囊囊鹿皮袋子。

“主子，这是您要的。”

肖莲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纤指一紧，拧开了那个袋子的橡胶塞口，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席卷了某人的鼻腔。

掂了掂它的分量，肖莲满意地将塞子重新摁了回去，然后扭过脸，满意地对着珏儿笑着，那面容，灿若桃花，“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