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恨甚多 难结果（3）（2 / 2）

“你大病初愈，要多休息，别老是生气明白吗？”太后扶着她的肩，将她从自己的怀撑开，然后搂住她的腰，扶着她往里屋走去，“待会乖乖把饭吃了，哀家陪着你，好好睡一觉。”

“母后，我好难过……我真的，真的好难过……”蓉蓉泪眼婆娑，话也说不完整，满腹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倾诉的缺口，她又怎能压抑？

“哀家知道——母后知道，”太后扶着她走到了一旁的躺椅边，让她轻轻地靠着躺下，又从床扯过一张羊毛薄毯，覆在她的身，“但再难过，也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呀。”

“母后，你让我回去好吗？”蓉蓉歪着头靠在躺椅看着太后，清泪这样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铺着的毛垫子，化成一块水晕，“我真的好想回去……我不放心子赫他……”

“有什么不放心的，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太后无奈而心痛地叹了口气，这份淡淡的哀伤捶胸顿足更有杀伤力——她太懂得如何运用浅淡的力量了，蓉蓉又是个如此没有心机的人，“你怎么不想想母后？母后知道你了毒，是什么心情你知道吗？好不容易让人把你救了回来，你却整天不吃不喝地告诉母后说你要回去，你真是……真是太让母后失望了。”

“母后……母后，对不起，蓉蓉错了……”蓉蓉抬起手，轻轻地抚着自己母亲略显苍老的脸颊，纤细的手指弯曲着贴着她的脸，“可是……”

“母后知道，你很喜欢他，你很迷恋他，所以算当初母后那么反对你还是要嫁给他，”太后翻出了陈年旧账，不动痕迹地抽丝薄茧地分析给蓉蓉听，“现在却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蓉蓉啊，你这是何苦？”

“母后，你有没有问过皇兄，那燕窝里的毒，当真是小棋下的？”蓉蓉虽然泼辣蛮横，但心地终究是善良的，人也不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小棋要这样做。

“你皇兄说不是，抓了两个下人做了替罪羊，”太后看了她一眼，再次重重地叹了气，“不过那位小棋姑娘还是被禁了足。”

“禁足？”蓉蓉有些诧异，这罪虽然不重，但足以让秦子赫丢尽颜面，刚赐婚便被圣禁足，算是个花里胡哨的耳光吧——看来皇兄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蓉蓉，这些都不重要，真的，母后活了这么多年，实在太清楚你皇兄的性子了，”太后一出口便是打碎蓉蓉幻想的话语，“这都不算什么，他心里还是认定那小棋姑娘是无罪的。”

“或许……她本是无罪的……”蓉蓉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了句。

“蓉蓉，你在说些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那几个胆大包天的下人做的吧？”太后居然急了？脸色的神情除了浓浓的诧异，便是不理解，甚至还有几分责怪。

“当然没有母后，我只是觉得怪而已……”蓉蓉连忙辩解，她只是觉得小棋给她的感觉不像是那样意气用事的人，最近她的气恼她的难受，对象其实并不是她，而是秦子赫。

“怪？有什么好怪的？”太后不屑地瘪了瘪嘴，用过来人的语气安慰着，“那种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一时冲动，不甘为妾，想取你而代之，很正常的。”

“可是……”蓉蓉想要辩驳，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她不会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自寻死路的方式。

蓉蓉的话还没有说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的宫女已经战战兢兢地走了来，恭敬地应了太后的吩咐将那饭菜放到了蓉蓉躺着的躺椅旁的边桌，转身便退下了。

“吃一点吧，其他的都别想了，”太后亲自拿起了筷子，塞到蓉蓉的手，“吃完之后母后陪着你，休息一会儿。”

“母后……”蓉蓉今天已经是数次欲言又止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是没办法跟这样的母后亲近起来，握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明天，我想回去将军府。”

“……蓉蓉，你，你怎么是说不听呢？”太后极力阻止，表面看去是在替蓉蓉讨公道抱不平——不愿让这掌明珠回去受那份气，但好像事实又不是那么回事。

“母后，当初皇兄赐婚的时候，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蓉蓉好似一夜长大般，说话冷静理智多了，不再无理取闹，她搁下了手的筷子，“我知道子赫的心已经不我的身了，我也知道皇兄碍于他的军功和地位，不得不答应他这个要求……但是，”蓉蓉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泪水憋进去，“我不会这样放弃，算她要抢走我的丈夫，我也必须在场，而不是这样懦弱地逃避。”

太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这眼神闪烁的从未见到过的坚定光芒让她意外，细细一想，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蓉蓉现在什么都不知情，何不为己所用呢？

“对，这才是母后的女儿，”太后突然改了态度，拍了拍蓉蓉的肩，“回去也好，如果你能这么想，母后也放心了，你想回去做你自己，母后不再阻拦你了。”

“真的吗母后？”蓉蓉不敢相信，母亲居然会这么快松口？

“真的，真的，”太后站了起来，揽过蓉蓉的肩，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腹，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脸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母后想请你帮忙做件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母后您请说。”蓉蓉抬眼看向太后那张貌似慈祥和蔼的脸庞。

“你帮哀家好生盯着秦子赫，一有动静差人来回禀，好吗？”

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该说太后是高估了蓉蓉的天真，还是低估了秦子赫在她心的分量。